建造营地的吴主吏得几天后至,王葛没有留在山上的必要,次日清早跟着桓县令下山。那二十个隶臣留在了营地,这也是王葛在山间建物资供给的原因之一。郡署连遣三批隶臣妾,都太能干了,没一个偷懒的,她当然想多留一些在匠肆。
仲冬二十七中午,王葛回的苇亭。王荇傍晚到家,十二辆牛车载物满满,驱车的人除了张氏奴仆还有清河庄的佃客。
原来王荇两天前就到踱衣县了,先去南山江的谢氏船肆,放下谢太常给谢据的礼,司马南弟给同门的礼,以及他自己给谢据和卞恣的礼。非王荇不懂礼数,是南山馆墅一向严格,寻常布衣、学子根本不让进山。谢据告诉过王荇,如要通信,可经谢氏船肆传递。
之后,王荇去了清河庄拜见袁夫子,把给夫子、众同门的礼放下。当时天晚,且和夫子久别,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讲完,他便在清河庄住了一宿。张存早就仰慕大儒袁山甫,正好借着王荇这层关系,在清河庄住半月再返吴郡。
王家人再次团圆,喜极而泣之事不必细述。张族人、清河庄人得赶夜路回庄,把车上油布掀开,王家人惊讶住,每辆车上都是精美的箧笥、漆绘的木盒。箱盒都贵重,何况里头的礼?这可不能往杂物屋放,次主屋不住人,先铺上席,摆放到次主屋,放不下的往主屋里摆。
“哇啊……”婴孩就是越忙越添乱,阿麦蹬腿捣拳大哭,周氏摸一把,没尿啊。
王荇过来,想抚不敢抚,试着叫声:“阿麦。”
血亲就是这么奇怪,叫声名,亲切感便袭入心间。“阿麦,我是你从兄,王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