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真戳不倒翁的手微微一滞。这小女娘,算数也挺机敏!
竖夫!冯货郎怒伸食指,咬牙切齿:“最后一次了!再加一个!”
铁风一脸正色,看向王翁:“老丈,不倒翁我只能出到三百二十九个钱,若卖于我,这堆竹刷我全收,一个钱一个,如何?”
冯货郎险些仰倒:“我早欲全收,也一……也、也一个钱一个!”
铁风重重叹气:“罢了,你赢了。”
不多时,冯货郎从王家满载而出,铁风很热心,帮着把三十九个竹刷摆到车里,覆层草席,捆以麻绳。
食盒还是上次七十个钱的价,这样一来,此次总共挣了四百三十九个钱。
货郎一走,王葛立即向桓真、铁风揖礼:“谢桓郎君、铁阿叔相助。”
王翁也已明白,刚才的斗富实则是铁郎君在帮助自家,且更明白,这梳朝天揪的小郎,似是铁郎君的主。
王翁赶紧吩咐王葛给客倒枸杞水。
野山生长的枸杞花,既可烹饭也可煮水,是农门小户待客的好物。王葛来到灶间,看着灶台、墙上、缸上随处可见的竹刷,郁闷摇头。大父和她觉得冯货郎即使贱收竹刷,也不会要那么多,何必自讨没趣?就留出十个自用。
她出来灶间时,铁风守在院门处,箧笥已卸下,搁在食案上。有些不对劲。
果然,大父让她把阿父、虎头都叫出来。
王葛疑惑的进次主屋,王蓬兄妹都睡着了。她悄声说下,扶出阿父,王荇轻轻把门掩上。
桓真已经给王翁揖过礼,现在给王大郎揖礼。行礼之前的少年,不拘形迹;揖礼时,整个人温和敦厚,脏旧吏衣、幼稚发辫也无法掩盖他的英英玉立。
他打开箧笥,里面置笔、墨、砚、简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