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芳一笑:“爹爹担心二哥跋扈么?”
陈淮清摇摇头,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好好读书,这一科……是很有望的!只要能够高中,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陈淮清说的当然自己高中,他是和贾似道同一年中进士的,只是贾似道中了文进士,而他中了武进士——因而现在文采风流的文进士贾大奸臣在督军两淮,而武艺兵法出众的武进士陈淮清在国子监教书……呃,大宋朝嘛,就是这么用人的!
入仕已经二十多年的陈淮清现在既不缺资历,也不缺名望——连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都成了名将,谁还会把他当纸上谈兵的赵括?只缺一个文进士就能有大用的机会了,几年之内就该有朝官的官阶,到时候还怕没有外放掌兵的机会?拼自己和两淮将门的那点香火之情,再加上一个当了都统制的儿子,如何没有立功的机会?这能立军功的文官素来是大宋官家最喜欢的。一顶清凉伞(宰执的象征)也是早晚之事。
到时候再给两个儿子说门好亲事,若是能娶上个朝中重臣的闺女,家门就算安稳了,若再有人议论陈德兴跋扈,大不了让他交了兵权转做文资。
父子俩正在谈话的时候,屋外突然喧哗起来,紧接着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眉目清秀,衣着朴素的女子闯了进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大声道:“来了,来了……二哥儿和弟妹来了!”
这中年妇人正是陈德兴和陈德芳兄弟的母亲,陈淮清的妻子陈许氏。
父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站立起来,陈淮清也放下了书卷,展颜笑道:“今日的书就且读到这里,走,大哥儿,一块儿去迎你弟弟和婶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