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孝元将目光从一票落魄儒生身上收回,整整容色洒然一笑:“实不相瞒,某在江南多日,以名士自居。终日与南儒为伍,见到的都是高高在上,目中空空的大儒……今日见到这些北地儒生,如何不感慨呢?”
一边是人上之人,一边是“十儒九丐”,真是天上地下之别!
郝经冷冷一哼:“儒者当以国家天下为重,如今国家南北割裂,征战不止,民生疾苦,全都因为这些南儒不知有国。只知一己私利。不知天下万民,只知赵家养士之恩。驱动南朝百姓,对抗吾大蒙古天兵。此等人物,非真儒也!”
郝经的话说的凛然,仿佛南宋的抵抗都是因为南方士大夫为了自家私利,而不顾国家万民的举动。这套说辞,倒是合乎天下一家,四海归一的道理。只是这道理,只在淮北管用,到了临安就是汉奸言论了。
刘孝元苦苦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份《光复》小报。双手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郝经:“伯常先生请看,这是目前临安发行最广的小报。临安城内使得文字之人大多看过。”
“哦?这是……”郝经接过《光复》报扫了几眼,猛地就跳了起来。用力将手中的小报揉成一团,用力丢了出去。“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竟然如此诬蔑我大蒙古!竟说我北地汉人都是蒙古奴隶,是甚三等汉……真,真是一派胡言!这份小报是谁办的?这人该死,该杀,该灭九族!”
张柔和刘孝元互相看看,这《光复》报好像也没说错啊,北地汉人不就是三等汉吗?哦,其实也不是真正的三等,因为色目人的意思是除蒙古、汉人之外的各色人等!也就是说蒙古第一等,除汉人外的全国各族人民,世界各国人民都是第二等,汉人……是最下等的一钱汉!说是三等人,真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