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该如何是好?朕,朕莫非要当亡国之君了?”
理宗皇帝瘫软在御座上,口中只是反反复复嘀咕着这几句话,一张老脸上更是挂满了泪痕。
赵昀已经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糊涂事情不知干了多少——先是联蒙灭金,近乎是引狼入室!然后又无粮入洛,白白断送了淮上的数万精锐,还亲手拉开了25年蒙宋战争的序幕。几年前又害死了大宋在四川的砥柱余玠,造成大半个四川化为白地焦土。
不过所有的糊涂事加在一块儿,似乎都没有眼下这件事情糊涂!
这回理宗皇帝是忠奸不分,把一个奸臣,不,是把一个奸雄当成岳武穆了!
本来以为陈德兴会在背上刺什么“精忠报国”然后再去风波亭里面写“天日昭昭”的。没想到人家直接调兵作乱,在余杭门300破5000,把赵宋官家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撕掉了。
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武夫就都知道,原来赵官家手里根本没有可用之兵!没有枪杆子、刀把子,就靠一堆舞文弄墨的书生还想“御武”?
原先那帮是兵头不知底细才恁般地恭顺。虽然他们也知道十万三衙兵不大能打,但是却不晓得他们根本不是兵,而是装成兵的老百姓。靠他们即便全员出动,也打不过大宋任何一个兵头的亲兵近卫。
也就是说,眼下各大兵头现在尽可以放开手脚搞割据,大大方方做藩镇了。只要他们相互之间别拆台,笃定可以如唐季藩镇一般拥兵据地,反正赵官家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贾卿,蒲卿。你二人久在军中,该知道如何驾驭诸将,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理宗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宰执重臣。吴潜是正直老臣,没有多少驾驭兵头的经验。马光祖是也是直臣。在建康府、临安府的任上政绩不错,现在还提领户部财用,为国理财颇有成绩,不过也没有这么驭过将。江万里倒是通兵法,可是在军中的时间不长,看来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有贾似道和蒲择之(这个时空混上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了)还能提些意见。
“陛下,如今只有下诏边军勤王,调赵葵、李庭芝领淮兵入卫了!”
蒲择之的意思还是打!陈德兴是叛贼。魔教是逆党,必须坚决镇压!
贾似道却连连摇头:“淮兵动不了的,陈德兴在沙洲尚有人!正好扼守着运河入江之口。其在临安做乱事先必有谋划,沙洲的人恐怕已经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