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陈德兴!你,你说什么!!!?”贾似道险些没有从马背上面跌下去。
陈淮清早有准备,伸手扶了他一下,温言道:“相公小心些,相公现在是万金之躯,一国仰赖,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听了这话,贾似道恨不得就要找块石头一头碰死了。什么万金之躯,什么一国仰赖……听着就像是乱臣贼子!今天这事儿明明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陈家父子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要自己出来背黑锅?
“……你们。你们是要害我啊!”贾似道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贾似道无论如何不会对不起大宋的!”
贾似道没有猜错,让他出来背黑锅便是陈淮清、陈德兴这对父子琢磨的善后之法!
陈德兴自居临安是不行的。他一留下就是众矢之的!而且就离不开了,因为陈德兴在都门之中没有根基,在江南豪门之中没有声望。强要掌控临安就必须以重兵镇压。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各种各样的宫廷阴谋——朝中的重臣在战场上面虽然一点用处没有,但是阴谋诡计却个个在行!
陈德兴要留在临安,就整天忙着去和重臣、豪门周旋吧,哪儿还有精力北伐中原?
不过把临安交给敌对势力掌握,也是万万不可的!
贾似道已经有点明白陈家父子的打算,紧张得直咽唾沫,陈淮清却行若无事。言辞温和地道:“……师宪兄,如今行都中的局面。除了你还有谁能来收拾?我父子位卑识浅,就是胆子大些。当个马前卒,闹些乱子出来是没有问题的。要收拾局面,可就不行了。若师宪兄出面,各方就都能接受,我父子也可以放心,安抚局面,总有七八分把握。”
贾似道眼光乱转,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诧莫名中恢复过来,开始盘算起由他收拾局面的可能性——声望、资历、人脉、实力,他贾似道其实都不缺!他是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士出身,还长期在前线掌兵,是大宋阃帅中的第一人,不管在文官还是武官中,都有一定的声望。另外,贾似道是浙江天台人,天台贾家也算是江南豪门中的一员,他父亲贾涉当过淮东制置使,祖父贾伟进士出身,当过知州。和江南豪门沟通起来是没有什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