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江南义门已经被砸碎砸烂。再也庇护不了下面的佃户了。
一想到很快就要缴纳“免役钱”、“免夫钱”,一张张面有菜色的朴实面孔上浮满了怨色。
“光是一个租子咱们已经交不起了,如果再多一份免役钱,只怕咱们都要去跳临海江了!”
“跳临海江也没有用,刘老三不就白死了吗?人死了,租子还得交,田也不能再种了。泼皮李前日还带着十几个军户兵上刘家去了,拉走了十八石谷子,就给刘家留下了十六石谷子……”
“十六石谷子……发送完刘老三也不知道还剩多少?刘家娘仨的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不能过的又不止是刘家,老于头。王老拐,丁一口,张大。周阿根他们五家也都被退佃了!”
说到退佃,众人都唉声叹气,租子高、役钱重、高利贷没处借,这些难关还能熬过去。但是退佃……可就真的绝了庄稼汉的活路了。
“实在不行,还是挪地方吧。”有人建议道,“去北边碰碰运气,听说北边地多人少,租子很轻,就算用田主的农具、耕马。地租也不过占收成的三成。”
“可是去北边需要路费啊!一家老小,远行千里。怎么都要几十贯吧?”
“是啊,万一到了北面租不到田怎么办?那不是挺着饿死吗?”
“那就当军户吧。去临海县里报个名,自有官府给路费,到了北面还有免费的田可以拿,而且还免税五年。”
“就怕有田没命种……”
“可是不去只有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