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把卷子要到手,便对众人道:“时间只有三天了,大家抓紧时间审卷,不要再耽误。”
众人纷纷离去,欧阳修找一个位子坐下,细细看手上的卷子,居然还是童子试的卷子。
欧阳修兼任弘文馆教授,他的好几个优秀学生都参加了今年童子试科举,还包括他认识的好几个少年俊杰。
不过从卷面上他也看不出笔迹,这是重新抄过一遍的试卷,不是原始试卷,上面没有姓名籍贯,也没有考号,只有一个卷号,凭这个卷号可以找到原始试卷。
他先看了看两位教授的审评,‘行文严谨,法理充足,词句简练,文才飘逸,堪称对策文精品。’
两个教授的评语都差不多,两个醒目的上上甲评分同时出现在初审一栏中。
欧阳修翻到对策文,细细看这边颇受推崇的文章,他也愣住了,庆历二年居然有关于荒地开垦出售的旨意,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把整篇文章读了一遍,心中感慨,确实比自己和两个副主考准备的参考文要更精准,更有参考价值,连引用的《宋刑统》都是原句摘录,这可是一般考生绝对办不到的,除非彻底背诵过《宋刑统》。
欧阳修索性把这篇对策文抄下来,交给助手道:“让每个审卷官抄一份,作为新的对策文参考。”
欧阳修不仅是欣赏这份试卷的精准,更欣赏它简练朴实的文风,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非常符合自己主张的新散文的风格。
欧阳修有点怀疑这份试卷是自己的学生,否则,怎么会这么深得自己散文风格的精髓?
他也很想给一个上上甲的高分,但万一真是自己的学生,岂不让人诟病,欧阳修沉思片刻,便把试卷交还给江唯和左云山。
“还是按照规定来!接下来是复审,然后是副主考审卷,最后在送到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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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省试发榜的临近,外出旅游的士子纷纷返回京城,原本有点冷清的京城再度热闹起来。
这天上午,范宁刚要出门去书苑街的店铺看看,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丫鬟杜鹃的声音,“请问官人找谁?”
“我来找范宁,他是住在这里!”
声音有点苍老,但范宁却感到十分耳熟,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奔了出来,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老者,头戴纱帽,身穿青色襕衫,腰间束一条革带,头发已经花白,颌下一缕长须也变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