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铁舟又道:“娘,昨天宁儿在镇里考学堂,拿了第一名!”
杨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她慈爱地摸着范宁的脑袋,咧开嘴笑道:“我家囝囝最聪明了,也能考第一,好啊!好啊!”
范铁舟把手中的两只公鸡放在院子里,“娘,这是宁儿娘的一点心意。”
“哎!可惜你爹爹一早就出门了。”
范铁舟问道:“爹爹去哪里了?”
“我不清楚,你问问四郎。”
这时,范铜钟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他穿一件簇新的月白色细麻长衫,头戴士子巾,背着书袋,看样子是要出门。
“大哥,你来了。”
范铜钟和兄长打个招呼,又把一只布袋递给范宁,笑眯眯道:“这是四叔送你的,虽说这次多亏范相公帮忙,但能考上延英学堂,还是值得夸奖。”
范宁见布袋都有点发霉了,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不过四叔有这个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笑着接了过来,“多谢四叔!”
他迅速瞥了一眼布袋,里面是文房四宝,除了一支笔是新的,其他都有年头了,纸已经发黄,一块墨上长满了霉斑,砚台也有磨损过的痕迹。
范铁舟却听得不是滋味,连忙解释道:“宁儿考上延英学堂和三叔没有关系。”
范铜钟呵呵一笑,“大哥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不用点破。”
范铁舟也懒得再说了,又问他道:“爹爹去哪里了?”
“爹爹一早就去无锡拜访老友了。”
“去无锡?”
范铁舟一愣,“那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范铜钟摇摇头,“少则七八天,多则半个月,反正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家,你们慢慢坐,我先去县学了。”
他挥挥手,转身便潇洒走了。
范铁舟听说父亲不在,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要不然自己真无法开口要那五贯钱。
范宁却心知肚明,这是老爷子出门躲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