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主便将事情原委简单给范宁说了一遍。
“你也别怪几个教授不替你说话,毕竟你来的时间太短,他们甚至还不认识你,但他们七个中舍生在学堂已经风光三年了,每个教授都教过他们,也很看重他们,教授想把机会留给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院主替教授们说几句好话无可厚非,范宁却一眼看穿本质。
自己是范家子弟,如果范仲淹没有失势,相信这些教授就会是另一个选择。
人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文人的心思更是难测。
年考后很长一段时间,范宁以为是自己考第一的缘故,刺激到了那帮中舍生,尤其那几个所谓的竹林七贤。
但上元夜的偶然发现,他才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是太简单。
徐绩痛恨自己,未必是因为成绩,恐怕朱佩才是主要原因,那其他人呢?
朱佩不仅是平江府首富的孙女,还是皇亲国戚,父亲在朝中为高官。
这么优越的家世,她来延英学堂读书,不知有多少人想讨好她,想接近她。
但她偏偏跟自己同桌,引发的诸多不满可想而知。
徐绩在灯谜棚说的那番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朱佩长得很不错,家世这么好,平江府多少大户人家都在盯着她......
而现在,他又找到了一个中舍生痛恨自己的原因。
那就是刘院主所言,延英学堂只有三个县士选拔赛名额,关系到能否参加童子试的机会。
刘院主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范宁和徐绩的关系,这两人似乎已势同水火,他很担心县士选拔赛会发生意外。
“范宁,我知道你与徐绩不和,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珍惜来之不易的参赛资格,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作为院主,我希望你们都能夺取县士,共同获得参加童子试的资格。”
范宁淡淡一笑,“院主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看在刘院主的面上,这一次徐家在背后踩我,我可以不计较,但不会再有下次,毕竟人心难测,暗箭难防。
有一句丑话我必须说在前面,我范宁眼睛揉不得沙子,辱我者,我必辱之。”
.......
回到家,母亲张三娘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井边洗衣服,要是在蒋湾村,一大群女人聚在河边洗衣服,大家说说笑笑,多开心,可小镇上,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三娘真的后悔万分,不该搬来镇上。
“娘,我回来了!”范宁快步走进家门。
张三娘有点惊讶,“今天不是旬休,宁儿怎么会回来?”
范宁钻进厨房,找到个大馒头,一边啃一边道:“今天有件要紧事,院主要我必须给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情?”张三娘有点紧张,儿子别是被退学了吧!
“是这样,再过十天就是二月初二,县里要举行县士选拔赛,也就是神童大赛,我们学堂去五个人,我被选中了。”
张三娘松了口气,随即她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我没听错吧!我家宁儿居然要参加神童大赛?”
吴县三年一次的神童大赛已经有些年头,吴县各乡村几乎人人皆知,在大家看来,能参加比赛的神童都是各个学堂最优秀的学生,是天上的小文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