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已没有选择余地,只得干笑一声,“县君很少到我这边来,稀客啊!这边请!”
杨涵请高飞到会客堂坐下,又命人上茶。
“令侄子情况如何?”高飞关切地问道。
“感谢县君关心,正在请名医调治,听说木堵镇有个姓范的医师接骨治伤很有名,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凶手有没有眉目?”高飞又问道。
杨涵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但见平江府只集中在吴县进行调查,却丝毫不调查长洲县,便知道他们的调查只是走走过场,迟早还得交给我们,不过我已隐隐猜到是谁干的了。”
“是谁?”高飞连忙问道。
“是县君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就是我侄儿的恩师张谊。”
高飞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
杨涵冷冷道:“此人卑鄙狠毒,为上位不择手段,他想当教谕,便打伤我侄儿嫁祸给赵修文。”
“县丞可有证据?”
杨涵摇摇头,“如果有证据的话,我早就不放过他了。”
高飞心中却不以为然,杨涵这是在刻意和张谊撇清关系呢!
以为说张谊几句坏话,就能让自己手下留情,未免想得太天真。
高飞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这两天我在县学调查一些学生家长投诉张谊鬻卖县学名额之事。
调查下来的结果可谓触目惊心,谷风书院已经成了肮脏交易之地,八九十名连《论语》和《孟子》都背不出来的学生,堂而皇之在县学里混日子,每年给张谊十五贯钱,就成为他的门生。
还有很多旁听生,为了得到县学名额,便行贿张谊数十贯到百贯不等,已经成为公开的事实。
这么多年他肆无忌惮地收钱卖学,严重破坏县学秩序,却始终不被查处,令人痛心疾首,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杨涵脸上挂不住了,“这件事下官有责任,下官被他的假象蒙骗,导致县学失去秩序,下官一定会好好反省此事。”
高飞取出了张谊的口供,递给杨涵,“杨县丞不妨看一看。”
杨涵接过匆匆看了一遍,脸顿时胀成猪肝色,把口供望桌上重重一拍。
“简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过他的钱?他只是答应帮我侄子进府学,仅此而已,县君不会真的相信这条乱咬人的疯狗吧!”
高飞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涵一眼,淡淡道:“在搜查张谊房间时,我发现了三封信,居然是县丞写给他的信,信中内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我怀疑是张谊伪造的书信,冒充县丞的笔迹,不知县丞有没有印象,两封是五年前写的,一封是去年写的?”
杨涵顿时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浑身寒彻刺骨,他想起来了,他在外地公干时是写了几封信给张谊,要求他把卖名额的钱至少分给自己一半。
而去年写的信是把五个学生介绍给张谊,要他安排入县学,这封信虽然不涉及到钱,但只要一查,自己的老底就暴露了,这五个学生,他可是收了五百贯钱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