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春风送暖,当是万物萌生之时。
江南府位于南方之地,天气转暖颇快。
此时此刻,河流早已破冰,可容船只通行。
而江南府所在之处,水路交通颇为便捷。
河边一片喧嚣,转交货物的吆喝声,食肆中客人的交谈声,交织出一片红尘图景。
陆浮穿过这些声音,径自来到临河的一座书斋前。
书斋规模不大,只潦草地挂着几幅书画。
在书斋前摆放了不少桌椅和板凳,桌上摆着一壶壶清茶,让书斋看起来更像茶肆。
陆浮走入书斋,看向柜台后的身影,用手指敲了敲台面,道,
“醒了。”
魁梧汉子闻言一身激灵,双眼猛地一睁,满是紧张。
看清眼前之人后,他浑身一松:“陆叔,您来了啊。”
“嗯,”陆浮应了一声,“小甲子,你爹呢?”
蒲甲面色一暗,道:“我爹前些日子已经下不了床,眼看着大限将至了……”
陆浮沉默一会,又道:“带我去见见你爹。”
“哎!”蒲甲面带喜色,“我爹这段日子天天念叨着您,就是想着再见您一面。”
……
蒲家地处城南,由于不近河边,人烟颇稀,看着有些凄凉。
蒲家老爷子在此购置房屋时,便道此处颇为清净,无丝竹乱耳,正是修身养性之所。
当然,陆浮知道真实原因,无非就是没钱买好地段罢了,为此陆浮还狠狠地嘲笑了蒲岭。
此刻,蒲岭正躺在床上,也不咳嗽,只是静静地躺着。
“爹!”
蒲甲急冲冲地冲进房门,“陆叔来了!”
听了此言,蒲岭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澈,面色变得红润起来,道:“快,快去请他进来。”
陆浮走进来后,蒲甲识趣地走了出去,留两人叙话。
蒲岭呆呆地看着陆浮。
半响,他才长长地叹一口气。
“我都老的快死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陆浮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
“是啊,”蒲岭感慨道:“我本来还想着你是不是驻颜有术,可哪有人这么离谱,四十年来变都没变,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陆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陆浮应道。
“我现在老的快死了,倒也不怕什么了,”蒲岭道,“我现在想问一下你,陆兄,你是人是妖?”
陆浮饮了一口茶,后道:“自然是人。”
蒲岭眼睛爆出一团精光,声音颤抖:“那你……是不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