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牌刚一出现,就径直破裂开来,外部包裹的水晶化作无数晶莹的粉末飘散,露出了其中鲜红如血般的本质。
而恰逢此时,灵山上空吹起了一阵狂风。
刚刚出现的鲜红之色,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席卷一空,顺着气流吹拂的方向,化作滚滚洪流涌入那道人影的抠鼻口鼻之中消失不见。
下一瞬,原本已经停止了变换的硕大身影,再度开始蠕动起来,耳鬓之间的发丝如剑戟般锋锐,额头之上蜿蜒的生出了一对儿大角,与此同时,祂肩颈上发出了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从被撕裂的血肉之中,有两颗头颅从中生长了出来。
相比于原本的只是些许微调的脑袋,新冒出来的头颅长的完全不似人形,一个有着如同牛一样的外貌面庞上闪烁着如黄铜一般的金属光泽,随着呼吸口鼻之间有无穷白雾喷涌而出,遮云蔽日,整个灵山上耀目的佛光都被这升腾的白雾覆盖的黯淡了几分,周遭环境更是白茫茫的一片,数米之外,人畜难辨。
一个形似鸟首一片片锐利的刀剑如羽毛一般覆盖全身,微微张开的鸟喙之中隐有火星迸射,又有滚滚黑烟喷吐,山上生灵植被但凡沾染上一点儿,就是皮毛焚化,骨肉消熔。
而随着手牌的融入,整个身影再度被拔高了三分。
原本就庞然的身躯,此时更显巍峨,站在山脚之下,几与灵山山脉的最高峰等齐。
“还是少了点,不过也就如此了,可惜.”
祂发出的声音如同雷震一般,如火海般熊熊燃烧的双目眺望着虚空,在这一瞬间,祂的目光似乎跨越了这灵山天地,看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在那片土地上,有几处枫林,山峦,正在轰隆作响,大地板荡不休,一层纤薄的金光笼罩在地面上,艰难的维持着地面不被撕裂,而在不远处,一群画风粗犷手持兵器的壮汉,正满头大汗,焦急的望着此处。
正在此时,远方的天空中有一道金光闪过。
紧接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从高空中坠落插入地底,一侧剑身上篆刻着的日月星辰仿佛活过来一般,绽放的光芒勾连天上无数星辰形成一道细密的大网,每一个网格巧妙的落入到撕裂的缝隙之中,将隐隐开裂的地面重新丰合起来。
见状,人影不无遗憾的开口道:
“啧,小气吧啦的有熊氏,便是还我首级来用一会儿又有何妨,大不了之后你再派人取回去就是了!”
与此同时,相隔亿万里之遥的大河岸边,一座临河而建的用木石搭建的城池之中,人声鼎沸。
而在城池正中央宽阔且宏伟的宫殿之内,有一道身着帝王服饰的身影,正保持着投掷后收手的动作,也不知道祂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见状,站在两侧,面容严肃的文武官员纷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站在帝王左侧,面有四目,身穿树藤编织服饰,气质儒雅的一位文官,开口询问道:“王上因何发笑?”
“孤笑那蚩尤,竟跟孤玩有借有还的把戏,欲借祂的首级一用,苍王觉得孤该同意呢,还是拒绝?”
“王上,万万不可!”
被称作苍王的文官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站在其身后的众多文武官员齐齐开口反驳。
“我等穷尽苦功,用命相换才堪堪将其封印,若是走脱了首级,恐涿鹿之战再度上演啊!如今您的旧伤未愈,女魃被恶气所伤整日浑浑噩噩,应龙又去襄助大禹若是蚩尤卷土重来,我们胜率渺茫!”
“是极,是极,况且那蚩尤生性凶恶,反复无常!原本祂跟神农氏亲如兄弟,正是因祂背刺,神农氏才跟我有熊氏结合打赢了涿鹿之战,前车之鉴,怎可再轻信于祂?”
“.”
众人开口,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不过总的来说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蚩尤绝对不能放。
要知道,先前,可是全胜状态的黄帝,连同应龙一起,苦战许久才把蚩尤拿下,五马分尸封印四方。就这还折损了许多人手。
哪怕只是一个头颅,都有再度率兵归来的可能,而再来一次,谁都不能确定能不能像上次一样那么幸运,把蚩尤再度封印。
更重要的是,涿鹿之战胜利之后,有熊氏跟神农氏之间为了争夺帝位还打了一场,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赢了,但原本就身负伤势的黄帝,又被神农氏的一个莽子砍了一斧,伤上加伤,战力折损严重。
再加上,上古并没有搞大搞株连的习惯,没见大禹的老爹治水失败,只死了他一个,而后大禹还能子承父业,甚至凭借治水之功登上人王之位。
如今,上古虽然一统。
但松散的结构跟无垠的蛮荒大地导致人族在平日里一般都是以部落为群体各自为政,只有在遇到灾难时才会由各部落的首领聚拢在人王帐下,共抗灾劫。
如此,倘若蚩尤再度归来,登高一呼,众多蚩尤部族必定会再度集结,甚至神农氏的众多残部说不准也会靠拢过去。安宁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大家谁也不想再度回到那个混乱无序的日子,有这功夫种种地,抓抓凶兽什么的不好吗?
何必非要给自己的生活添堵。
见到群情激动,黄帝也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孤并没有放走蚩尤的想法,佩剑扔去封印之地不就是为了防止祂走脱吗?”
“好了,此事已有定论,无需过多讨论,还是说说旁的事,孤听闻淮水最近在闹相柳?吞吃我人族百姓以千计,毁坏大小数十部落,诸位可有谁愿前往,将此獠捉来问罪?”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