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珂竭力收敛自身重量并配合的情况下,来自游戏的传送光芒并没有继续扩展,反而像是已经断流的花洒,淅淅沥沥的滴答了一阵之后,光流逐渐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只觉得额头冒汗的张珂不解的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大禹目露不解。
即便,以他当前的年岁,跟大禹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但他总归也不算是三五岁的娃娃了,不至于连个出手的动静都看不出来才对。
不是老登出手,那是.
张珂四下扫视,神念扩展间陡然间发觉了头顶略显低垂的天穹。
而当他缓慢的,将目光看向头顶之后,一面遮天蔽日的金色阴影几乎闪瞎了祂的眼睛。
而在那庞大的天穹之顶,来自游戏的传送光芒正如滋水枪一般,不断冲刷在那金墙的顶端,逸散的能量洪流化作无数的星火在天穹上展开了一场绚烂的烟花盛宴。
瞠目结舌中,那遮天蔽日的金墙缓缓低垂,最终露出了两颗如大日一般璀璨的竖瞳:
“怎么,见到了长辈不知问好,大尤便是如此教你的?”
雄壮到刺耳的声音在张珂的头顶响起。
而张珂的面上露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尴尬笑容:“应庚辰叔父?”
“嗯?”
“伯父?”
“孺子可教!”
年长的老东西们在漫长的时光中,总会琢磨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
至少,就现在的应龙而言,在张珂的一声伯父出口后,那遮天蔽日的龙首上露出了一道撕裂“天穹”的弧线。
虽然,在蛮荒中极少有辨明年龄大小的时候。
区别于所谓的长生种,能在蛮荒生存的,哪怕是一无是处的人族,亦或是食物链底端的野兽,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在九州的生命概念中,起码也是个与天地同寿级别的生灵。
甚至哪怕是后世课本上朝生暮死的蜉蝣,其漫长的生命也足以熬死绝大部分的王朝。
当然,具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得看运气了。
而对于应龙这般,存在蛮荒,乃至虚空食物链顶端的古老存在而言,岁月是最廉价的东西,而孰长孰幼更是难有一个准确的标定,最起码没打过一场前,任谁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伯父,与对张珂亦师亦父的大尤而言,祂的身份直接涨了半辈。
而再拓展一下,后边的大禹,那正在某处开party的轩辕,甚至是燧人氏那个老家伙,都得低祂半头,四舍五入祂不就成了某个禹王的半个祖宗?
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反正少尤承认了就好!
如此,在暴打了朱厌之后,多少还有点起床气的应龙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心情激荡下吐出的气雾化作磅礴的雨云,在一阵电闪雷鸣间,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浩荡的雨幕在天地间连成幕布,冰凉的雨水落在大地之上,原本被火海炙烤的焦土正在逐渐褪去漆黑的色彩,水润而丰饶的土壤间有点点绿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为北部群山披上了一层苍翠的外衣。
而干涸的黄河也受大雨的滋润正在缓慢而坚定的恢复着元气,躺在地上的河伯见状只能弃了摆烂的心思,恭敬起身向着应龙行了一礼。
台阶都给了,再不兜着点,不会真当应龙是个好脾气的了吧?
然对于河伯的举动,应龙连瞟一眼都欠奉,其好似两轮明日一般的竖瞳从始至终都落在张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