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连负责监察的天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规则之内,无有禁止皆为可。
但,不涉及天庭条律,却不代表这些动作微不足道,随便一桩都能使得一地,甚至某个州府当年洪涝旱灾不断,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以环境撬动王朝国运。
闹到最后,无非是几条孽龙上刮龙台走一遭,而大宋却要遭风雨飘摇之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局面,何必呢?
但,张珂却没有给龙女解惑的想法。
脚下的云头一转,便向下一个预定的地点飞去,而怔怔出神的龙女,见状也赶忙跟上。
只是,终归遭了一番苦难,身上各处酸痛难忍,再加上张珂的爬云的速度已经不比一些专门精于此道的神通会慢多少,于是两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没办法。
看着逐渐掉队,却闷声不吭,顶着满身汗水强追他的身影,张珂轻叹一声。
下一瞬,一条金色的绳索从他的衣袖中飞驰而出,将后方的龙女绑了个严严实实,如此速度便骤然猛升。
“啊?”
突如其来的绑缚,让龙女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绳索法宝虽然缠的紧,但却并不影响活动,至于被绑缚的难堪反正身上已经有数个镣铐,她也不差于再多一条绳索,就是被别人带着飞驰,总归不如自己舒适。
周遭的气流,无孔不入,让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来抚平衣角。
直到那分割云层的身影逐渐远去。
下方,河畔。
火把环绕当中,满头大汗的道士才猛的松了口气,狂跳的心脏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这这可如何是好,困龙走脱,这可是失责之罪,陆道长,您不能光看着不说话啊!”
正在此时,在道人身旁,有一身着铠甲的人影,神色焦急的呼喊道。
他们武官,在朝廷里本来就不受待见。
除了那些超品的王侯勋爵还有几分颜面跟待遇之外,哪怕封疆大吏,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言官轻贵,往日里更是文官们集体打压的对象。
现在,被囚禁的孽龙不翼而飞。
这要是传到朝廷里,哪儿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一时之间,将领心中慌乱无措,只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身侧的道长,看这仙风道骨的存在,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避免被苛责。
但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道长,对方好似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发梢,面庞上到处都是水渍,全身的衣衫也大多湿透紧贴着身体。
而直到听到他的问询,才恍惚回神。
双目痴愚,呢喃道:“怎会如此,这不合理!”
“完了,全完了!”
听到这痴呆的语气,一时间将领心中更是没底。
如此,也顾不得道人的身份,更没法顾忌被记恨在心。赶忙伸手抓着道人的双肩猛然摇晃:“什么完了?你说清楚点儿!”
“刚才那分江救龙的你当是谁?”
“那是天庭新贵,执掌西域,山川草木,江河湖泊的威武圣佑灵王,堂堂正二品的尊神这位先前不是北上,去辽国执掌自身权柄之地去了吗?怎么突然回返,还救了这河龙王”
早先,在宋辽边境见了一面之后,山神地祇们没有全都跟着张珂一起北上。
而留下来的那部分,虽然拒绝了张珂,也一直关注着此事的后续。后悔之情暂且不提,神灵之间相互的交流,难免有些消息流露在外,于是消息便渐渐的传递了出去。
道门知晓,这并不意外,毕竟道门本来就跟天庭捆绑,一些高功法师本就是地祇宴请时的座上客。
陆道人虽然被山门派遣,跟着大军一起扫清牛鬼蛇神,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是稍微往真灵业位图上对照一番,就能辨别出张珂的身份。
正因为知晓,所以才惊讶。
据说这位正在北边儿的辽国干着伐山破庙的行径,甚至因为打砸了不少佛门的寺庙,正遭遇佛门的纠缠,怎么就突然南下了,而且还救了一条被困起来的龙族。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心血来潮那也就罢了,怕就怕这位是真冲着这些被镇压的龙族来的,哪怕没这个想法,被那个孽龙从旁蛊惑,生了这等心思那也相当棘手。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些江河龙王当中,除了少许狂妄之辈,大多都不应该在这伐山破庙的清算名单当中。
只不过,汴梁里边儿,一些王公贵族们对此有需求,想延寿的,想强身健体的,想滋阴补阳的便寻了个由头,在圣旨上新添了条注释。
反正搂草打兔子,不打白不打!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要屠遍这天下的龙族,只是取其部分来滋润自己。
毕竟,这天下都是他们跟大宋皇氏共分,要些龙尸又怎么了?
再说了,龙性本yin,他们吃喝的速度,恐怕还跟不上龙族的繁衍速度,取其毫末,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但最初的想法,却往往代表不了事态的发展。
就如同数十年后的青苗法,原本是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可终究成了官府高利贷,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当政令层层下达之后,那怪异且扭曲的模样只会让人胆寒!
道人有想法,但能做的也很有限,除了镇压保其小命之外,便是禀告祖师,等天庭判决。
但没想到,还没等来自家祖师的回复,却先迎来了,这位,哪怕是在天庭诸神中也是相当相当霸道的佑灵王。
这事儿,由祂来做,结果,陆道人根本不敢预知。
毕竟,连同为地祇的山神土地,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夺去了权柄,这种事,落在这位手中,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现在,他只想赶紧收拾收拾回营寨,摆坛做法,将原委给祖师分说。
至于这走脱的龙族他反正是不敢追那位的,谁愿意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