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特斯拉要做到‘小批量的n个批量’模式,靠现在的工业机器人技术,其plc再编程成本就太高了。原先找工业机器人供应厂家的plc工程师技术支持一次,或许需要几万美元调试费。调试一次之后生产一万台车,平摊下来每辆车也就几美元调试费。
要是把一次调试后的产量压到1台,平摊到每一辆车上的产线调试费就是几百美元。如果就生产一辆,理论上那几万块程序调试费都会摊到这辆车上。
所以,未来人工智能和工业机器人的结合,就是在这个突破点上——咱不追求人工智能提高机器人的精度,只求人工智能降低机器人的再编程成本。最好可以用没什么文化的工人、通过动作捕捉技术和力反馈,反复操作几次,就可以教会机器人该怎么干。而不是每次调节工序还要请个plc工程师来写几十个小时代码。”
如此条分缕析,费莉萝总算是彻底听懂了:“我明白了,就相当于活字印刷,并不是追求比雕版印刷印得更精美。只是追求一版印完后再印别的内容时、重新排版成本低一点。”
“说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一直静静听着妹子们相互切磋的顾莫杰,出声表扬了一下费莉萝。
得到了嘉许,费莉萝的心情却没有变好。似乎是想到了一个沉重的问题:
“唉,原先以为,人工智能淘汰的就是银行/营业厅柜员、流水线工人、商店销售员之类的工作。没想到再下去人工智能连程序员的工作岗位都要开始淘汰了,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律师这个行业什么时候会被消灭。”
顾莫杰安慰地抚摸着费莉萝的黑长直,微笑着给她打气:“放心,程序员和律师是不可能彻底被消灭的,但是未来2年,在完成现有工作量的情况下,程序员减少三分之二、律师被减少八成,还是可以预期的——而且,很有可能成本下去之后,需求量会爆发,未来要编程的总工作量,或许是现在的十倍呢。如此一来,哪怕单位工作量只要三分之一的程序员去完成;程序员的总需求人数,可能依然是现在的三倍。
至于那些帮忙分析卷宗数据、整理案卷资料、把领导意见写成专业律师函的基础律师,她们的工作都能被大数据检索系统、格式文本智能写作的机器人消灭掉。但是真正懂得和人类斡旋谈判、掌握高精尖智慧的律师,依然是有活儿干的。
程序员也是这样,plc语言、单片机语言的程序员,以及只会‘指令翻译’的数控机床操作员,肯定会被人工智能消灭掉。别看他们挂着‘程序员’的头衔,其实干的还是‘低级翻译’的活儿,没创意:他们的工作本质,是把‘人类语言’翻译成机器可以识别的语言而已。”
人工智能,不会以人类的行业分类,来消灭人类的工作机会。它们只会以“有没有创造性”这个唯一准绳来衡量,不偏不倚,没有丝毫感情,灭杀上亿人的工作机会。
只会查资料做表格的律师,挂着律师之名又如何?
只会翻译程序语言、实则相当于‘操作员’的plc工程师,挂着程序员之名又如何?
只会一板一眼翻译文章的外语翻译,又如何?
统统在灭杀之列。
这不是一个价值判断,不代表有任何人“希望人工智能这么干”。
实际上,包括那些亲手发明出这类智能,灭杀掉岗位的“屠夫”本人,都不希望这一切发生,也不认为这是好事。
这是一个事实判断。
不管任何人想不想,这个事情,基于天道,就是会必然发生。
顾莫杰也好,拉里佩奇也好,乔布斯也好,都只是在替天行道的棋子而已。
“唉,想想都好可怕,但愿上帝站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