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那里层空间乃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的中央处乃是一个石台,石台上擎着一根斑驳的石柱,那石柱上的铁链锈迹斑斑,但其上的符文却像是吸饱了鲜血一样娇艳欲滴,闪烁着猩红而妖异的光彩。
在那石台之下,竟是一个填满了白骨的深坑。
那深坑之中,不只有人族的骸骨,更有着许多非人生灵的骸骨,这些骸骨上有些还挂着腐肉,白骨之上更是沾满了粘稠的血浆。
整个血池,血迹未干,就像是被人仓促之间抽干了所有的血液一样,残留的血液,则是风干成了血浆粘在了这些骸骨之上!
这毛骨悚人的一幕,令人脊背发毛,只觉得浑身恶寒颤栗。
那空间之中的腥臭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只是闻到一星半点,就仿佛连去年吐纳的天地灵气都要给呕吐出来了。
“这、这这这!”无数供奉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的震惊与惊惧,“这些东西,莫非都跟王爷有关?!”
“我们这些年……到底在帮什么样的人做事啊?!”
不少人张大了嘴,抽着丝丝地冷气,但这冷气里混入了腥臭酸腐的气息,无视他们的修为,直接让他们面色惨变,干呕了起来。
“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这显然是这妖僧故意施为,想要嫁祸给王爷的!”王府之中,又共犯生怕心底的隐秘被揭穿,当即指着周玄的鼻子大骂。
“妖僧!你有什么想做的,只管摆到明面上来,玩这种卑劣下作的嫁祸手段,有意思吗?”
周玄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冲你来?”
这个修士乃是合体巅峰修为,头顶血光凝云,与那里层空间纠缠不清。
府内尚有一些差不多境界的人,同样血光滔天,犯了无边的杀孽。
那合体巅峰的修士怒道:“不过,有种你就冲我来!我岂会怕你!不过,你堂堂在世罗汉,难道想要纡尊降贵来对付我?有本事,就……”
周玄眉头一皱,一缕杀意刺探而下,将其当场格杀。
“以大欺小,又如何?汝犯杀孽之时,可曾想过,凡人无辜,汝等亦以大欺小?!”
王府之中,还有些头顶血光的人,也是瞬间面色大变,不禁搅浑水,大叫了起来:“妖僧杀人啦!妖僧要大开杀戒啦!快来人呐,快请陆地神仙来伏魔啊!”
“哼!”周玄冷哼一声,杀气荡下,所有头顶血光的人,尽数被诛杀!
剩下的供奉们面无血色,生怕这杀心大和尚一个念头又将他们给超度了,但好在周玄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腾空而起,作纵地金光法,向着保定王府之外杀去。
“呼——”
“呼……”
不知道多少人,在此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彼此之间相视一眼,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但就在这时,周玄的声音回荡在保定王府上空:“贫僧超度之辈,皆为杀孽滔天之徒,但并不是说,尔等便无罪过!自己想想有什么罪,自行去大理寺认罪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至于你们要不要,就看你们自己了。”
话音落下,所有供奉齐刷刷地起身,御剑的御剑、遁光的遁光,全都向着洛仙城方向飞去。
守在保定王府之外的金龙卫们看呆了,先是法海大尊去而复返,风风火火地冲向了河洛之外,紧接着,一大帮子的供奉从王府主府涌出,一见到他们,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含着热泪下来俯冲了下来,抓着他们的手直道:金龙卫小道友,我有罪、我有罪啊!你们快快抓我去大理寺吧!
对对对就那个一日三餐管吃管住的大理寺!
金龙卫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头顶直冒问号,什么情况这是,赶上自首潮流了么?
金龙寺小队长张了张嘴,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概道:“这法海大尊……当真深不可测,一来一去,居然就瓦解了保定王多年来笼络的门人供奉,唉!”
“你们……把他们关不关押起来,送往大理寺,我赶紧跟统领汇报情况!”
“是!”
……
云中,周玄并未元气,而是以《洞玄五帝经》沟通地脉龙气,里里外外地探索着保定王府的每一处区域,不放过一丝一毫。
最终,他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居然找不到!”
“那飞鹤道人从玄波湖离开时,到现在也没多久,我算上时间差,也不该比他落后多少,怎么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难道是……他来玄波湖之前,就已经算准了我会去保定王府,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就遣散了夏辜尔和夏辜颖?”
“飞鹤道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布局,所以一切都在劫天教主的计划之中吗?”
“连我要来查保定王府都算计到了?”
“说到底……还是‘时间’!”
“他在争取时间!为祭道争取时间!”
“马统拉嘲讽也好,保定王府搬家也罢,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周玄静下心来,沉吟细思:
“说起来,那马统贵为劫天教建教供奉,却被用完即扔……当真人如其名,且还是个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