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川抬头一看，竟然是杨坚。

他一身华丽的锦袍，束着发，露出白玉般的宽额头，身边跟着几个黑衣侍卫。

“伤得很重？”杨坚低声问，“不行就回去，别硬撑。”

他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真的很担心她的伤情。

聂小川心里涌上一种难言的滋味，没想到会跟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最初相交时，她的确没有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但在他面前却是轻松的很，因为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现如今是半点信任也没，心里都想着至对方于死地，表面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融洽。

“多谢侯爷，这么大的事，小川怎么能不来。”聂小川冲他感激的一笑，将整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他的手上，无视四周各种眼神。

大殿里已经有乐声传出来，四周亮着无数灯火，二人这样慢慢的走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那件事，是我错了。”杨坚突然说。

聂小川有些不解的看向他，灯火映照下，杨坚的脸温和许多，只是那一贯的笑容森冷，“侯爷说的什么？”

杨坚看向她，另一手轻轻拍拍她，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懊恼，“我自恃安排得当，没理会小川的提醒，让独孤贼子奸计得逞，害了绯色，也愧对了先皇。”

聂小川面色凝重起来，杨坚没等她说话，靠近她些，低声道：“让小川身陷险地，差点害了你，杨坚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聂小川真是被震的无语言表，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在说射杀自己的事，但是这件事对他们二人来说，只能是互相意会，决不能言谈的秘密，如果不是柳裘仔细分析给她，聂小川也只能猜个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杨坚竟会主动说给她，并且说的这么轻松。

或者，他只是在试探？试探她是否怀疑自己有杀她之心？

聂小川压制住汹涌的情绪，一脸惊愕的问：“侯爷这是说什么？为侯爷尽忠是小川的本分，乱军之中，本就刀剑无眼，侯爷万不可说这样的话，这让小川无地自容。”

杨坚听了，欣然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川果然有资格担任陛下的女官，只是万不可再说为我尽忠，既然有了官职，便是皇家的人，事事要以皇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