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陆南希这样,齐老太太就知道他不愿了。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不逼你们了,等年纪大了有你们急的。”齐老太太手一甩,“来画画,画画。”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老太婆一个就不多操心了。
下午。
宋默背着个小挎包,乘车到了展览的会馆。
随后她拿出手机,给莫容打了电话。
“莫容姐姐,你人在哪?”
“在这呢,小妹。”清澈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宋默回身去看,就看到了人。
女人有一头短发,衣服外罩着半透明的防晒外套,腿修长而纤细,因为鞋子有小跟,看着要比她高些。
陆南希这次用了活泼些的女性声线,特地穿了高一些的鞋子做出身高差距,如果不是他自己揭开身份,没有人会把莫容联系到他身上。
他精通绘画,自然清楚要从脸部哪下手,给自己画一张天衣无缝的画皮。
宋默看着面前的女性,果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随后,两人排队进了画展。
陆南希的画风,更偏向写实,光影在他的手中,像是魔术。
他笔下的美狄亚,手中拿着华丽的衣衫,微笑着送给丈夫伊阿宋的新妻。
人物神态表现出的就是一个贤惠大方的妻子,但树影光斑落在她的脸上,顿时就将这和善的面孔切割得面目可憎。
他早期的作品,大多是这样的神话题材,绘制女性的各异姿态。
宋默停在一张画前,深深呼吸。
这幅挂在正中的油画跟其他的女性绘画不同,这幅画画的是疯人院。
画面中的疯子们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行为癫狂无状,只有画面最下的尸体和视觉中心的男子神情正常。
仅仅只是一幅画,却像是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被关到了这里,这里的疯子伤害了他的朋友,但他无可奈何,只能为他的朋友默默哀悼。
这幅画的震撼力,要比其他的画作更大。
不是单纯地炫耀光影技巧,而是在认真地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