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去听大儿子诉说心事的祝煊, 听得那事,脸上无甚波动,仿若被算计着谋害性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至听到那句通通捉进大牢的话, 他才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抬眼瞧不见面前小孩儿的脑子。
“他们所犯何罪”祝煊问。
“谋害他人性命”祝允澄仰着脑袋, 理直气壮的又补了一句, “春哥儿与赵家阿哥都是听见了”
维护之情实在明显, 祝煊甚是心暖,叹息一声,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教导道“官府捉人, 要有公引凭证, 再不济也要有报官者, 无凭无据便要捉人, 这世间岂非要乱套了”
“如今他们有这个心思,你我知晓了,可提前防范,上街还是去学堂,都要身边跟着人, 自己仔细着些,定要当心。”
祝允澄听得这是父亲关心他的话, 也懂得那些个道理,却依旧不太服气,“有千日做贼的, 哪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我们在成都府要一直这般提心吊胆的防范着”
“不会。”祝煊语气果断, “如你说的, 他们又不是土皇帝, 不管是哪村哪寨,百姓都是脚踩大嬴朝的土,受着边关将士们的护佑,这般盛世太平年,自是该海晏河清,效忠听从天下之主,而不是一小方天地的土司。”
说罢,他拍了下他的脑袋,“今日之事到底是冲动了些,若是他们使阴招,只怕是要出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沉稳些,方可走得长久些,忍耐、藏拙,是你日后要学的。”
瞧见那不高兴撅起的嘴,祝煊又道“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不逞强,知晓回来与我和你母亲说,这便很好。你如今年岁,为人处世仍可慢慢学,不必着急,多看多学,方可有所进。”
难得听这般温情的话,祝允澄神色有些不自在,躬身与他行了一礼,“多谢父亲教诲,儿子记下了。”
翌日,又是阴天,潮湿闷热的很。
祝煊用过早饭,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昨儿那几个族长送来的东西还没入账,他得先去瞧瞧。
刚进院子,却是瞧见了在门口踱步的人。
山洪之后,肖萍脸上的沟壑似是又深了着,忧心的很。
瞧见进来的人,肖萍立马几步迎了上去,满脸焦急道“你听澄哥儿说了那事了吗”
祝煊打开门,引他进了屋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