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恨毒了的神色霎时一变,惊恐到脸色发白。
祝煊瞧着,却是生不出半分同情与仁慈。
这一日,与他是烈狱。
他甚至不敢想,若是沈兰溪今日当真出了无法挽回的事,他当如何
所有的伤痛,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会惊觉其中滋味,这不,这人也怕自己的家人父母受难。
翌日一早,沈兰溪醒来,浑身僵硬,整个人被祝煊抱在怀里,腿脚相缠,似是绑着一般。
她心里叹了口气,动作很轻的想要抽出自己麻了的手臂,却不料惊醒了他。
“醒了”祝煊睡眼惺忪的问,双手愈发的抱紧她。
沈兰溪被勒得厉害,抬脚踹了踹他小腿,“松开些,喘不上气了”
两人声音一个沙哑一个娇,正是清晨温存的好时候。
沈兰溪仰起头,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下,眼睛亮亮的,意思明显。
祝煊浑身一僵,有些无奈,回亲了下她脸颊,“澄哥儿在外室的软塌上睡着呢。”
沈兰溪“”
祝煊抱着她,又在她脖颈上游移着落下几个吻,“他担心你。”
昨夜他从前院回来时,便瞧见大儿子在他门前坐着,似是怕再生了风寒,还记得用小被子把自己裹好,但奈何撑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祝煊与他感同身受,索性放了他进来在外室榻上睡。
两人起身时,动静不大,榻上的人还在睡,一张脸睡得红扑扑的,沈兰溪也没打扰,倒是生出了几分养儿子的乐趣。
祝允澄睡醒时,便见沈兰溪坐在书案后,一手托腮,一手握笔,他呆呆的坐起身,尚且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怎么一睁眼便瞧见母亲了呀
哦,是他自个儿跑来的。
“起来吃饭吧。”沈兰溪短促的抬了下眼。
她手挪到下方,没落款,而是抬手勾勒几下,一个简笔画的盘腿发懵的小孩儿便跃然纸上,甚是可爱。
“好。”祝允澄应了一声,穿好衣裳鞋袜时,这才发觉外面
已经天光大亮。
他打了个哈欠,走到沈兰溪身边,“父亲去”
视线落在沈兰溪正鼓着脸吹干墨迹的纸上,话音倏然消失,霎时又染上了点红,一双眸子比外头的日头还亮,别扭又兴奋“这是画的我”
沈兰溪随意的嗯了声,瞧着自己作的小孩儿抱着被子酣睡图,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