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陈浩口中发腥,吐出了一口血沫,顿时觉得胸腹的气息顺畅了一些,原本耳中的轰鸣也减轻了一些,而远远近近的那些厮杀之声却猛的增大了,充斥着陈浩的全部的听觉。
一人提着染血的长刀奔了过来,沙哑的声音响起,连声询问道:“子信兄!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感觉怎么样?”
陈浩抬了抬眼皮,是跟着自己一同到了关中的另外一名白马义从,唤做陈恭,字守白。
“没事!”陈浩咬咬牙,在陈恭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城墙之下,“嗯?我怎么在下面了?城墙上怎么样?你怎么下来了?”
“子信兄,你忘了?你从城墙上掉下来了!”陈恭上下打量着陈浩,“我是听说你醒了,才下来看看……”
“啊?我掉下来了?”陈浩茫然的说道。
临晋城墙高三丈余,当然,这个是汉代的“丈”,汉尺大概是二十三到二十四厘米之间,一丈就是差不多两米四的样子,三丈余便是七八米,接近后世三层楼的高度,在这样高度摔下来,正常来说,就算是不死,也会受伤。
陈浩自己伸手摸了摸身体,然后动了动胳膊和腿脚,发现除了些肌肉酸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便说道:“我没事,没事!”
呼厨泉兵锋抵达了左冯翊的时候,几乎就是毫不停歇的对临晋城展开了大规模的攻击,攻击的主要点便是在临近城的北三门,也就是振兴、玄封、新丘三个城门上。其中位于中间的玄封门战况尤为激烈。
临晋城虽然城池还算坚固,但没有瓮城,也就是说,一旦城门被攻破,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缓冲余地了,因此对于城门城墙的争夺,一开始就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陈浩领兵便在玄封门之上,和呼厨泉的匈奴兵厮杀,却不曾想和一名凶悍的冲上云梯的匈奴头人搏杀,两人正在角力的时候,却没想到城墙之上的青砖已经被鲜血浸得湿滑,两人便收不住势,撕扯着竟然一同从城墙之上摔了下来。
幸好城墙之下刚好有准备运往城头的物资车辆,两人摔下的时候匈奴头人又做了陈浩的肉垫,虽然说多少震到了些脑袋和肺腑,但是也算是命大,昏迷了一阵之后便醒来了,没有什么重伤。
不过眼下并不是庆幸自身命大的时候,陈浩起身之后,几乎是立刻便和陈恭两人重新冲到了城池之上。
白马义从自从公孙瓒建立以来,都是拿着最好的兵饷,也有最好的训练,陈浩和陈恭两人自然也不差,马战不用多说,步战也是不差,虽然说自从界桥一战之后,白马义从的名头便被坏了,但面对胡人进犯的时候,就算没有任何的名头,身为北疆的汉子,也不曾有任何的退缩过!
城墙之上,兵卒奔走。
有人抬着刚刚烧沸的滚水,便往云梯当头浇下,看着匈奴如同烫红的鱼虾一般,惨嚎着从云梯上跌下;有的则是合力用撑杆,将搭上城头的云梯奋力推开,被推离城墙的云梯之上的匈奴奋力用刀砍着撑杆,最终无奈的仰天和云梯一同而倒;有的则是站在城垛边上,展开长弓,咬牙怒射,浑然不顾手指已经磨破,鲜血正点点滴落……
徐庶一身戎装,站在城门楼前,调配着兵卒,脸上的神色虽然沉重,但是没有任何慌乱之色,发号施令的声音也是准确洪亮,让城池上的兵卒不由得心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