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谁的问题?
乐盛他准备趁着这些赘婿罪囚体力还算充沛的时候,每日多走一些,好给后面留下宽松的时间,应付突发事件。
对于赘婿和罪囚来说,他们看到的只有脚下的路途,身上的苦痛,半空扬起的鞭子,但是对于乐盛来说,他考虑得是如果这一次不胜,那么他的前途就完了。
所以,究竟是第几个馒头才饱?
乐盛带着亲卫骑兵一边向前,一边鼓气,大声高呼道:『雪不大,趁早赶到地方上!我们这里是小雪,山里头的大雪就能没了老贼的膝盖了!老天爷在帮我们拦着司马老贼!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先前我们没防备,吃了点小亏,现在就可以用我们手中的刀枪利剑讨回来!将军有令,届时收获,只需要缴纳三成!其余都是大伙儿分了!抢得越多,便是分得越多!』
身边的曹氏兵卒也不由的发声应和,『就是!老贼腿脚不便,还能走出多远去?!更何况老贼盗卖军资,走私战马,不知道是赚了多少钱!都等着我们去拿!都等着我们去分!』
『多谢将军!将军仁义无双!』
『见到好的东西记得给将军留一份!』
说到兴高采烈处,每个人几乎都在呐喊出声,吼声只是在山间嗡嗡回荡,偶尔还夹杂几声大笑,似乎脚下的泥泞道路也变得不再寒冷和吃力起来,眼前就有无数的银钱,无数的盔甲,无数的粮草,无数的美女,无数的锦缎细绢等等……
虽然说当日在司马坞堡之内经历了一些小波折,但是损失的大多都是陈凤所领的那些新兵,而乐盛所带领的大多数的曹氏精锐,并没有收到什么较大的伤害。
因此在接到了斥候哨探查出了司马防逃亡太行山中的印迹之后,便几乎就是立刻出兵前往追杀。
乐盛乐进不容许司马氏逃亡到了骠骑之下。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治理河内出现问题的明证,也肯定会影响牵连到了其他区域!
今天是司马氏,明天呢?
一个个的馒头摊都跑了,最后还哪里能吃得到馒头?
至于为什么司马氏的馒头摊办不下去了,乐进和乐盛觉得问题并不在他们之处,毕竟河内其他馒头摊还在啊,所以过错必然就是司马氏的。
这有问题么?
陈凤也在乐盛的身后,但是在其他人兴奋议论的时候,他的脸色却是阴沉无比,只是勉强着摆出一个附和的笑容,生硬,且尴尬。
陈凤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并且被搅乱得七零八落。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凤很是疑惑。
若是自己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自己反而受到伤害?
反复思索着,陈凤微微叹了口气,往前急急赶了几步,追上了乐盛,低声说道:『乐司马,这……老贼腿脚不便,行进速度定然快不起来,我们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轻骑直追,若是能咬住老贼的后部人马,将其拖在山间,我们便是可以直接将老贼擒在半道之上!当下若是让轻骑和步卒同进,这速度……恐怕是……还望乐司马早做决断……』
陈凤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乐盛不耐烦的打断了,『怎么,你这意思,是还想来着教训我?』
『啊?』陈凤低下头,『在下怎敢?』
『哈哈!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小心思!』乐盛一副成竹在胸,将陈凤看的透透的模样,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乐进的督军官听的,亦或是说给其他曹氏兵卒听的,反正声音很大,嗡嗡的在山道当中直响,『你懂什么兵法!你算什么将校!将军督军官都赞同我的意见,偏偏你来聒噪!老贼手中有多少人?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要不是前日在坞堡之中,你的手下贪婪冒进,中了老贼奸计,又怎么会给老贼逃跑的机会?』
乐盛晃着脑袋,『若不是将军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早就砍了你的脑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来指点我行军作战?还什么轻骑追杀,且不说这天气轻骑在山道当中好不好走,万一被老贼埋伏了,怎么算?将你剁碎了能陪这些战马么?!如今我们以多打少,以强压弱,便是只需要堂堂正正,稳稳当当的压上去,打下来,就赢了,何必搞什么虚头巴脑的玩意?!』
『滚!再敢动摇军心,胡乱献策,便是第一个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