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慢行!”
……
“去哪儿啊……”
天光微微倾斜,老牛甩着尾巴,拉着车斗缓缓走过热闹的市集,陈鸢握着鞭子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身影,有些茫然。
想问坐在车斗里的师父,可疯老头拿着几锭银子,杂耍般在手里抛来抛去,正完的起劲。
‘先买些做木雕的工具……先雕一些出来看看!’
拿定主意,陈鸢沿着集市寻了几家杂货铺,凿、锤、削刀、刨刀……十来个物件一股脑丢进车斗,这才准备出城。
过了前方街口,一辆马车迎面过来,交错间,陈鸢正与师父说笑,忽然脸上笑容收敛。
自入练气,他五官敏锐,刚才过去的马车里,常人难听到的话语一一传入他耳中。
“李家宅子真大……呵呵,全家就这么死了,便宜到我这未过门儿的媳妇身上,堂伯真是厉害。”
“是哪里厉害?呵呵,若没有你啊,我也拿这两家没法,谁叫本县上任以来,他们抠搜的紧……过些日子,等李家的事太平了,咱们再拿刘家,一个老妇人,一个病秧子……呵呵,来让我捏捏。”
“讨厌……”
女人像是依偎在了男人怀里,扭捏几下,便不动了仍由对方上下其手,红着脸略微喘着粗气,轻声道:“那刘家……堂伯该如何拿他们?”
“刘伯元失手杀人,才引起十多桩命案,本官总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吧?”
“堂伯啊,你真坏……”
马车远远在街道尽头拐弯,消失在陈鸢视线里,车斗上的疯老头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跟着伸长脖子张望,“徒儿哎,你看啥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向后撩了一下头发,表情严肃。
“是不是瞧上哪家小姑娘了?没关系,你跟为师一样,那叫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还不手到擒拿?要是不好意思,为师替你说说,指指,是哪个?”
陈鸢笑了一下。
“不是,是弟子忽然发现有些事还没做完,做完了,咱们再走。”
不久,天色渐渐暗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