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手中陶碗一丢,挠着头发在屋里乱走,嘴唇飞快抖动,一声一声的念着:“我是谁。”“叫什么名儿?”“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儿女。”“长的俊不俊。”
陈鸢害怕老头想的太多,刺激越大,到时候发起疯来,凭他一身修为,恐怕没人镇得住场面。
“师父,想不起来就算了,你看,就算知道名儿又怎样,都是人取的。今天我可以叫这个,明儿也可以叫那个,你说对不对?”
屋里转圈的老人忽然停下来,像是被唬住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徒弟,伸手按去陈鸢肩头,正色道:
“还是徒儿明白事理,那你可要给为师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嗯,一定要响亮的,吓得住人的。说出来,吓死他们,哈哈——”
“定给师父想个好名。”
总算是将疯老头稳了下来,陈鸢呼出口气,将自己那碗粥端给师父,让他安静坐在桌前继续用饭。
旋即从包袱里,摸出曾演过一出《喝断当阳桥》的张飞木雕,按着之前施法驱使,半晌都没动静,甚至还威胁了一遍,一通下来,惹得一旁拿着馒头的疯老头憨笑。
关二爷能驱使,为何三爷就不行?
自己那日买入练气,怎的也不差才对。
哪里出了问题?
陈鸢看着手里豹头环眼的一尺木雕,皱着眉头好一阵,忽然想通其中关节,猛地拍响桌子,惊的疯老头一抖,稀饭呛的从鼻口里喷出挂在外面,手上半块馒头都掉到了地上,泪眼巴巴的捡起来,颇为委屈的看着徒弟。
“徒儿,为师虽说喜欢你,可一把年纪,你可别吓我。”
老人将馒头递过去,弱弱的补上一句。
“得赔我。”
然而,陈鸢此时完全沉浸思绪当中,盯着手里的木雕眼睛都不眨一下。
‘应该是木雕戏……之前在伏牛镇,一直都在用二爷在演戏曲,众人皆知,三爷只是演过一回……就是这样,必须要让更多的人知晓他们,方才能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