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来两碗凉茶,六张饼子。”陈鸢将牛车停下,搀着师父下来,将两只鸟一并交给茶肆老汉,让他帮忙拔毛掏去内脏,就着炉子将鸟烤了。
顺道问起陵州境内是否有座丹霞山,距离此处还有多远,那老汉取了凉茶过来,哈哈笑道:“那客官可就走错方向了,这条道是去商庸的,看到后面那条并来的泥路嘛,客官等会儿就沿那条路过去便是。”
原来是走错了,陈鸢有些失笑,从沧澜江一路过来,倒是第一次走错。
一旁的疯老头敲着筷子时,那边的老汉淋着热水躺着两只鸟雀,一边拔毛,一边回头问道:“客官这是去丹霞山走亲戚?”
“不是,就是路过!”
“只是路过便好,老朽听过路的汉子说那边有大蛇出没,有人山里采药看到老大一条白蛇,鳞片都快上一个人的拳头了。”
“那可伤过人?”
“这倒没听说。”老汉清理好了鸟肉,用树枝串好,插在土灶火口旁边,擦了下手继续道:“可说的有鼻子有眼,有人亲眼看到那蛇盘在一块大岩上晒鳞,白花花的一片,能吓死个人,客官你想啊,那么大一条蛇,不吃人,哪里长得了那般大。”
山野之闻,陈鸢就当怪志里的故事来听,毕竟手臂粗的蛇都有可能被人以讹传讹,说成人那般粗的蛇精。
又跟那老汉聊了一些话,填饱肚子后,付了茶水餐钱,便依着对方所说那条路折返,渐行七八里后,这条道上倒是能见不少人烟气,背着箩筐的山民三两成群从山上下来,大抵是附近村寨的人,陈鸢停车向他们询问了山名后,有知晓的樵夫,指着远处村寨背后的大山。
“翻过去那座就到了。”
看去不远实则能让寻常人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到,陈鸢抬头看了看时辰,待走到人少的地方,一个疾行符落去老牛屁股,顿时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的绕过村寨后面那座大山,赶在黄昏前来到所谓丹霞山。
站在山脚,远远高耸的山峰云气袅绕,正好与落下的夕阳重叠,仿佛分出几束万丈霞光沿着山头倾洒漫山林野,直直落在山脚。
看惯了丘陵延绵和险峻山势,这样的情景倒是别有感觉。
陈鸢驻足看了会儿,待到日头开始下沉,视野阴了下来,这才牵着老牛走去附近开垦出的山路。
夜色沉下,山中潮湿,渐起了一层薄雾。
脚下这条山路不知被人走了多少年月,干涸的地面早已不生草了,留下大大小小的黄泥脚印,陈鸢双目籍着法力,能在昏黑的林间视物走在前面,拖着拉牛跟在后面,这样不用失足打滑,连牛带车摔下去。
当然,他也只是做做样子,即便松开绳子,老牛也能平稳的跟上。
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