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这是……”陈鸢知晓是借寿元来医治此方百姓,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你借出的寿元,并没有收回?”
老道摇了摇头,枯骨般的面门露出一丝笑容,坐去一旁,虚弱道:“借去给百姓治病,又怎好再收回来。”
“你这么做有什么索求?”韩幼娘不信有这么无私之人,更别说妖类了。
她怀疑也是没有错的,就连陈鸢都有些疑惑,若是只是用寿元去治病,治完再收回,赚些微薄的钱财,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老道士看到二人眼中的疑惑,笑容堆起的皱纹更深了。
“二位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话语到了这里沉默下来,过的片刻,老道士才重新开口,“那贫道就跟两位讲一个故事吧。”
陈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安静倾听他下文。
“……从哪里说起呢?”老道士望着摇曳的昏黄灯火,眼中的神色有些迷惑,“就从这座山说起吧……这座庙啊,有很多年月了,砖缝里盘着一条普通的小虫,外面是很热闹的,那时候,它就在砖缝里,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进来上香。
观里的庙祝是一个中年男人,姓徐,还有几个孩子,一个老妻陪着,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迎来送往,接待来上香的信徒。可到了夜里,只有小蜈蚣知晓,他是一个世外高人,会很多法术,每日里他会借着解签、看相之便给香客解厄祛病,没有人知晓,但那小蜈蚣知晓。
到了夜里,那条小蜈蚣就会好奇的爬进殿里,听他诵经,看他修行法术,也看他们一家欢欢乐乐的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那徐庙祝却也老了,老妻离世,几个孩子嫁人的嫁人,出去闯荡的闯荡,原本热热闹闹的道观到了夜晚,变得死寂,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殿中的诵经。
而那小蜈蚣或许听了经文,或许吸了香火,身子变得跟扁担一般粗大,也渐渐明悟,有了本我,有一日,它再次进了大殿,爬在梁木上看着他,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就问他:徐庙祝,你守着这座道观,又是为何?家里人都离开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过清贫日子?晚上又念经给谁听?
徐庙祝似乎知晓我的存在,并不惊讶,坐在蒲团上头也不抬,只是轻声说道:出家之人,何来富贵。若我不念经,如何让你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