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王一直亲自用碳纤维拴着钱飞的手腕,冯瑾本以为每天总有一些不方便的时候要解开,不然把钱飞带到床上去吗?那你老婆睡哪里?
没想到还真是做到了这一步。
这既是看管极严、密不透风,同时也是起则同行、寝则同榻,笼络人心,恩威并施。
冯瑾耐心地躺在他们两个人下面的炕道里,听着呼噜声,从二更一直等到四更,因为后半夜四更时分才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在闲时她固然追求享受,但在执行潜入、融入环境的时候,她也能耐得住极端的辛苦。
在忍耐的同时,她心里也犯嘀咕。
老板他目前活着的意义就是还钱。
前两年是利用我等女郎们的“剩余价值”还钱,但现在有个干爹(钱飞:你诽谤我,我还没认干爹呢)愿意替他还钱了,他会不会真的跟着干爹走,不做我们这些女郎的老板了?
就听那充满阳刚之气的呼噜声,是何等的惬意自在?
今天在议事堂上见一面,冯瑾固然是为了用两千万的阳谋理由催黑石山放人,但更重要是“见一面”这个行为本身。
像那样见上一面,钱飞就该知道:是小瑾回来了,小瑾开始行动了。
小瑾在白天的行动都是铺垫,重头戏都是在夜里。那你不该准备好夜里的接应吗?
好容易等到了四更,冯瑾像一条蛇一样从炕道里钻了出来,摸着钱飞的额头,轻轻晃了晃。
钱飞的呼噜声立刻停止。
他在月光下睁开了眼睛。
原来他是装睡了大半夜,所有的呼噜都是装出来的。
冯瑾不禁一阵感动:老板确实没有转投黑石山那边,他真的在等我。同时也体会到一股自豪:我也没有辜负你的选择,我这不是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