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调整了一下思路,露出微笑,说:“净草,你觉得头发很要紧吗?”
净草护着头发:“那当然,比我的性命还要紧。”
钱飞说:“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这世上重视头发的人不止你一个,大多数人的重视程度超过你的想象。木紫她仅仅因为你梳错了头发,就想杀了你,那正说明,她把你的头发看得比你的性命更要紧。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来。”
净草蹲在屋檐边,皱起眉,挠挠脑门:“你这话好像有很多地方不对,但我怎么感到无法反驳?”
钱飞说:“即便是火山寺的大师们,他们也不是不重视头发。”
净草嗤笑:“胡说八道。你还能比我懂火山寺?”
钱飞说:“他们对发型的重视达到了一个极端,就是男女老少全都是同一种发型,而且严加管理。没错,光头也是一种发型。”
净草瞪着眼:“……”
钱飞摇摇头,摊开双手,用沉稳的声音说:“所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把自己的头发当作玩具。希望你可以像尊重自己的尊严与自由一样,尊重自己的头发。”
净草撩起自己的一绺鬓发,是刚才被李木紫摇晃乱了的,借着晨曦曙光,仔细端详这一绺漆黑发丝,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新朋友似的。但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转向李木紫与冯瑾:“真的是这样吗?”
李木紫与冯瑾像是鸡啄米一样地拼命点头。
净草有些沮丧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歪着脑袋,开始拔掉头上的金钗。
李木紫再次扑上去,像是要消灭自己的一生之敌似的,飞速地帮她把头发全部解开,有如风卷残云一般,恢复到清汤挂面的披散状态,然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