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钱飞的处置是对的。
徐三娘危险生产、欺压工人,可又是为家族产业操劳,鞠躬尽瘁,不能说她活该被谋杀。
谋杀她的刘巧妹,素有苦衷,但也不能说就此可以合法杀人了。
她们都非大奸大恶,但也都做了致命的蠢事。
修真之人可以插手凡间,可以随手杀个人救个人,但却无法轻飘飘地解开这种死结。
钱飞带着三女走出库房。
库房外,院落中,夜已深,雨下得越发地急。
在夜色雨丝之间,不远处的回廊下悬着灯笼,透出模糊的苍白灯光。
有人还在灯笼之下忙碌,披麻戴孝,匆匆地筹备徐三娘的白事。
哭声有一阵没一阵地传来。
钱飞的侧脸在阴影之中,轮廓犹如刀刻的一般,眼珠漆黑而眼神深邃。
电气工业化的进程被打断了,蒸汽机也没有新的产品迭代出来。
就连蒸汽机的维修都日渐艰难。
司马吞蛟那些叛徒已经毁掉了掘珠公司。
现在,即便徐三娘再怎么努力,即便没有她与刘巧妹之间的悲剧,江南织造工业的繁荣,也是落日的余晖了。
刘巧妹这单独一个人的死结,已不可解。
类似的悲剧还会继续发生,愈演愈烈。公司覆灭的余波,到现在还未彻底散去。
要想扭转这一切,钱飞就需要东山再起,再次把穿越者的知识散播到人间。
要东山再起,但是不能走旧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