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微微蹙眉,冷着脸一叠声的吩咐起来:“安捕头,有劳你安排衙役去四周查问案发前后,可有谁看到有人进入到这里,赵三儿离开后,可有人跟上他,还有这屋里的老妇人的下落,另外,尽快绘制出这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的画像,再让赵三儿将那枚玉佩的样子仔细描述出来,”
一听这话,安捕头便知道韩长暮这是要管一管这个案子了,他心知这个案子已成大案,不是小小的一个万年县能够料理的了,内卫司愿意插手,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应声称是,忙而不乱的安排衙役去了。
要查问的事情多,衙役们顷刻间便散尽了,连里长胡月和那两个坊丁,都陪着一起找人问话去了,这四四方方的天井中转瞬就剩下韩长暮三人,和一具躺在阴沉天色下的诡异尸身。
如此一来,三个人说起案子来,也就不需要避讳顾忌什么了。
虽然外间还是下晌,阳光正盛,可天井里已经暗沉沉的,视物有些困难了。
孙英拿着验状册子,眯着眼看了半晌,头也没抬道:“灯。”
一抹光亮迎头照下来,落在验状册子上,那一个个小字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孙英抬头看了眼执灯的姚杳,叹了口气:“你这字儿写的太小了。”
姚杳也叹了口气:“孙仵作,你多喝点决明子菊花茶吧。”
“”孙英疑惑相望。
姚杳挑眉:“年纪轻轻的眼睛就花了,这以后上了岁数你不得瞎了啊。”
“”孙英磨了磨牙,提笔在验状册子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沉声道:“大人,此人身上除了那一处刀伤,和四肢上铁定钉入的伤口之外,没有其他别的伤痕,看起来并不像是被胁迫住到此地的。”
韩长暮点头道:“受了蒙骗也未可知。”
姚杳补了一句:“拐带人口也不会拐个有身孕的吧。”
孙英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又刷刷落笔:“大人,此人身上的刀口也十分奇怪。”
韩长暮挑了下眉:“如何奇怪了?”
孙英思忖道:“那刀口笔直,又细又长,割开的皮肉十分整齐,说明刀刃极薄极为锋利,且下刀之人的手非常稳,下刀之时手竟没有抖一下,刀下的很准,只是正好划破了皮肉,却没有伤及腹内五脏,显然也没有伤到胎儿,且巧妙的避开了容易引发大出血的几条血管,才会令死者在胎儿被取出来之前,一直都活着。”他微微一顿,语气冷然沉凝:“大人,凶手是个熟手。”
姚杳皱了下眉:“熟手,有多熟,庖丁解牛的那种吗?”
孙英一本正经的凝神道:“凶手熟知人身上的五脏六腑和经脉分布,所用的刀具也是专门用来开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