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绅等人也在惴惴不安之中。
昨夜贡院里发生的一切,韩长暮并没有刻意瞒着他们,一切皆在他们的目光下进行。
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心中的震惊并不比韩长暮少多少。
甚至于比他更加惊惧。
看到韩长暮拿着供词走进来,蒋绅顿时平静不在,慌张的站起身,迎了上来。
“久朝,怎么样了。”
韩长暮将供词捧给蒋绅,愁道:“阁老,这是供词,您先看看。”
他扶着蒋绅坐下,捧了灯烛过来,静立在旁。
随着手上的供词一页页的搁到一旁,蒋绅的脸色一寸寸的暗了下来,最后形容枯槁。
坐在下首的沐荣曻几人,看到这副场景,皆面面相觑,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看罢供词,蒋绅
颓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顷刻之间老了十岁似的,重重砸了一下书案,怒斥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如此为非作歹,怎么敢做这样摧毁国之基业的事情。”
沐荣曻赶忙走上来,拍着蒋绅的后背给他顺气,听到蒋绅这样说,他不免也有些丧气,声音微微有些打颤:“阁老,您消消气,消消气,幸而人已经抓到了,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影响也没有扩散开,一切还得可以挽回的。”
蒋绅反手拍了拍沐荣曻的手背,镇定道:“你说的,三林,你说的对啊。”
他抬眼望着韩长暮,思忖了片刻后,谨慎开口:“久朝啊,这件事情如何善后,就拜托你和金指挥使了,省试的考卷众多,誊录完毕后,本阁和三林他们,就要开始阅卷了,本阁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韩长暮早料到了蒋绅会如此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抓住藏身于贡院的内鬼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善后,如何揪出幕后之人。
这件事情做不好,一个不慎,便会身败名裂,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长暮十分清楚,昨夜虽然抓了这么多人,取得了如此多的供词,但没有一份直接指向谢良觌那一行人,更没有任何一个证据能够证明他涉及此事。
虽然说内卫司办案拿人,可以不问证据,但谢良觌一行人在大靖朝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若不能连根拔起,便是后患无穷。
他无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谢良觌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打草惊蛇,留下无穷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