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压得低,可韩长暮耳力过人,还是听了个清楚,脸色一正:“诋毁君父,你不要命了。”
“”姚杳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韩长暮不敢再打趣姚杳,生怕她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神情肃然道:“宫里有案子,圣人刚下了旨,命我进宫办案。”
姚杳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眉眼俱笑,一双杏眸弯若新月:“那,那大人去就好了,圣人点的是大人,又不是下官。”
韩长暮挑了下眉,语露威胁:“若我跟圣人说,把姚参军调入内卫司,你猜,圣人会不会同意?”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么?”不待韩长暮说完,姚杳便急赤白脸的打断了他的话,咬牙切齿的大吼了一句。
韩长暮掏了掏耳朵,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姚杳的发顶:“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快点收拾,一会出发。”
看着韩长暮走到门口,刚刚关上门,姚杳脸上的笑便维持住了,气急败坏抓过大迎枕扔了过去,垮着脸骂了一句:“我草你八辈儿祖宗。”
谁料韩长暮去而复返,那竹青色的大迎枕好巧不巧的,正砸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抓下来抱在怀里揉了两下,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姚参军的暗器有点大。”
“”姚杳哽的打了个嗝儿,像一只鹌鹑般缩了缩脖颈。
韩长暮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抱着大迎枕走出去,背对着姚杳,反手将大迎枕砸到了她的怀里,淡声道:“两刻后出发。”
“”姚杳撇撇嘴,将大迎枕掀到一旁,扯过包袱皮,收拾起随身之物。
她方才流露出几分愤恨不耐烦,实则是为了掩盖心底的惴惴不安。
她并非是内卫司的内卫,此次随韩长暮入贡院,也只是为了帮包骋而已。
现在宫里出了事,虽然韩长暮没有细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这件事一定与内卫司无关,否则凭圣人多疑的心性,绝不会将这事交给韩长暮的。
姚杳想不通,韩长暮为何一定要带上她。
她可不相信他是欣赏她的能力,不愿明珠蒙尘这种鬼话。
她只相信,韩长暮一定是对她起了疑心,要把她放在眼前盯着看着,才放心。
她丧气一般吁了口气,不管自己是在何处露了马脚,这人心思缜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只能小心再小心,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