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去?”韩长暮笑了笑,转身从架子上拿过一个天青色的素面佩囊,从里头噼里啪啦的倒出一堆东西,其中几枚二十两一锭的银锭子闪着极具诱惑力的银光。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多,不好意思啊。”姚杳伸了伸手,摸了一把闪着光的银锭子,这种沁凉的手感真好。
“总不能让姚参军又出力又出钱吧,这是路上的花销,还有,给姚参军的酬劳。”韩长暮面无表情道。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姚杳笑的见牙不见眼,双手一拢,将食案上的那一堆东西拢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如同水波,飞快的在上头打转。
十两一锭的银锭子有六枚,剩下还有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是五张,另外还有内卫司的令牌一枚。
财帛原本便可以懂人心,更何况姚杳这个爱财如命的,姚杳笑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去,去,替大人效力是下官的荣幸,哪能不去呢。”她一边说,一边将银子和银票贴身收好,只将令牌塞进佩囊里,挂在腰上。
她拍了拍心口,这下子就算韩长暮反悔了,也不好意思从她的衣襟里把银子给搜出来了。
韩长暮看懂了姚杳的意思,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在她的眼里,他就是这么个反复无常,还缺这么点银子的人吗?
他看不下去了,再多看一眼,他都忍不住想打人,挥了挥手道:“你去罢,好好休息一晚,天一亮便出发。”
姚杳称了声是,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走出廨房,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没有了方才的眉开眼笑。
梁州馆驿,韩长云,一百来个姑娘,她信他个鬼。
他要不是让她送上门去当挑事儿用的活靶子的,都算他心善。
她捏了捏衣襟,罢了罢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算是个坑,她也咬牙跳了。
利州城是个小城,比不得巴州钟灵毓秀,更不比梁州繁荣富庶,城中供往来官员落脚的馆驿说好听些是精致小巧,说难听了是逼仄简陋。
驿丞站在后院灶房门口,仰头看看满天繁星,又转头看看忙的热火朝天的灶房,愁的叹气比喘气还要多,眉心皱的能夹死蚊子。
他这个馆驿素日冷清至极,扔块砖连鬼都砸不到,更何况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