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又尖又利,刺耳的在山间盘旋。
这会儿别说是狼了,就是狮子老虎也得被震聋了耳朵。
水匪也被吵得一阵头疼,掏了掏耳朵,刀剑一阵哐啷重响,不耐烦的斥骂:“想被丢在这里喂狼的就只管哭。”
惊恐的哭声和叫声倏然被打断了,姑娘们就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脖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程朝颜倒是半点都不害怕,只是心下略
微有些不安,在黑暗里辨别了一下方向,手中的绳子似乎陡然朝南拐去了,但她并不知道,下了船后她们走的并不是一条直路,此时她们走的早已不是刚下船时的方向了,而是转到了东方,而绳子又一调转,又转去了北头。
这个方向正与程朝颜预料的截然相反。
四周陷入了沉甸甸的静默中,一行人步履踉跄的在山里兜兜转转。
谢孟夏紧紧靠在冷临江的身上。
看不见东西和摸黑而行完全是两种状况,谢孟夏不怕看不见四周的情形,可他怕黑,怕极了。
在黑暗里,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听觉却被无限放大,他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就像是血从身上滴到地上,他越听越害怕,颤抖的连裙角都快打成了结。
冷临江感觉到谢孟夏整个人都抖得厉害,他知道谢孟夏的宿疾,但四周极为安静,他这会开口劝慰谢孟夏,定然会惊扰了其他人,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他想了想,还是从后头抓住谢孟夏冰凉的手,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老老实实的谢孟夏,看起来确实怪可怜的。
一行人在黑暗里慢腾腾的走着,也不知这帮水匪是不是早已对这条路捻熟于心,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竟然也不用点灯。
程朝颜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唇角绷得紧紧的。
她穿的是一双偏软的薄底绣花鞋,对脚下走过的每一步感觉都十分的敏锐。
方一走进黑暗中,她便察觉到了,这里与先前走过的那一段路颇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