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山上安静了片刻,随即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暗哑的响了起来。
片刻过后,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砸在了悬崖边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激扬起了数丈高的灰尘,迷得人睁不开眼,碎石沿着悬崖扑簌簌的滚落到了崖底。
临近午时,这处崖边才彻底归于平静,几个水匪将悬崖边的痕迹都清理干净,随后绕到了另一条路,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清理掉沿途的足迹。
日影高悬,正是用午食的时辰,山里的饭食大都简单粗糙,大半碗清汤寡水的馎饦,连油腥都见不到几滴,就更别说是肉了,不过幸好汤里还飘着几片嫩生生的菜叶子,是这个时节里最常见的野菜,看着甚是喜人。
姚杳咬着牙憋着气,捧着缺了口的粗陶大碗,呼噜呼噜的一口气把馎饦给喝了个精光,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不斯文了,拿袖子一抹嘴,肚子里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饿,稀汤寡水的,不顶饱。
她扒着窗棂往外望去,窗户上没有糊窗纸,风呼呼的往屋子里灌,院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这个院子似乎极大,姚杳透过这鸽子笼一般的小窗户,如同坐井观天的青蛙,只能看到院子一隅。
她看着这院子,隐约觉得眼熟。
圆形的院子围建了一圈土坯屋子,分为上下两层,石块垒砌的简陋楼梯在弧形的走廊里。
她觉得这院子屋子,像极了她前世时去逛过的客家围屋,只不过这些土坯房子比客家围屋要简陋许多。
而院子正中是一口不大的井,井沿儿略高于地面数寸。
她是被蒙着眼送进来的,又关在一楼的屋子里,看不清楚井里的情形,不知道里头到底有没有水。
她叹了口气,她一路翻山越水的,蒙着眼送到这院子里,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除了送饭的人之外,她就再没有见过有别的活物走进这个院子了。
这让她想要抓个人拷问一番的打算彻底破灭了。
她来的晚,倒是占了个便宜,占了一间空屋子,一天一夜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始终没有塞进来其他的姑娘,她也没处打听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没有糊窗纸的窗户呼呼漏着风,白日里还好,可山里的深夜冷得厉害,这屋子里又只有她一个人,连个抱着相互取暖的都没有。
她揉了揉酸溜溜的鼻子,她离感冒的距离就只差三个喷嚏了。
她看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和对面屋子里关着的姑娘们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