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对下山的方式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但没有说破,只慢慢斟酌道:“先记下来再说,左右离祭河神还有几日功夫呢,大人打的是一网打尽的主意,必定是要在他们祭河神的当日动手的。”
顾辰点点头:“也好,那,先回去?”
二人商议定了此事,便又悄无声息的下了楼。
返回小院儿的途中,二人格外留神了一下方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两旁的确长满了葱茏的带刺荆棘,小路极窄,只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并肩而行,便会刮烂衣裳。
站在高处,的确只能看到密密匝匝的荆棘丛林,而看不到路的踪影。
就在姚杳和顾辰夜探青云寨的时候,青云寨一处隐秘的山石下面,赵应荣和薛绶沿着湿漉漉的台阶往下走。
上了年头的石阶上布满了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痕,一丛丛低矮的暗绿色苔藓从缝隙里长出来,一脚踩上去格外的湿滑。
赵应荣走在薛绶的旁边,略微落了半步,神情卑微,低着头不停的沉声道:“先生,你小心,慢着点儿,地有点滑。”
薛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神情如常的走下台阶。
台阶的尽头是一条窄窄的泥泞甬道,沿着甬道走了不过数十步,眼前便豁然开朗。
不大的厅堂里燃了两盏油灯,昏暗的灯火长明,给这处不见天日的地下洞窟
平添了几分阴森森的光影。
四周是草草开凿的石壁,未经雕琢的石缝间沾满了厚厚的血迹。
陈旧的血迹干涸了,新鲜的血迹又飞溅上去,一层一层的积累起来,凝结成了皴裂的血块。
洞窟的正中的地上坐着个人,手脚都被手臂粗的锁链牢牢捆着,铁链的另一头钉在石壁上。
这人披头散发的坐着,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染透了满身干涸的血污。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一张脸被刀划的面目全非,伤口早已经愈合了,暗红色的伤疤狰狞的盘踞在脸上,死肉翻出来,牵引的五官都扭曲了,丝毫看不出原本的长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