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云看到这一幕,连连点头:“邱指挥使果然名不虚传,此事过后,邱指挥使这又是大功一件啊。”
邱福没什么表情的淡淡道:“黄內监过奖了,此事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招了。”他转头,神情沉郁而凝重:“让他们都过去。”
他身后那人微微低头,应了一声是,挥了下手,那些男子们纷纷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缄默无声的走上崖边,鱼贯而下。
暗沉沉的暮光中,可以看见一个个闪着寒光的吊篮从崖边向对面滑动,飞快的滑动,吊篮中的三个人连发髻衣角,都被山风吹的凌乱不堪。
这样的吊篮很多,一个接一个的滑下去,每一个里头都站了三个男子,几乎要压弯了那条横亘在悬崖中间的手臂粗的索道。
足足过了一刻的功夫,所有的吊篮才全部滑动到了对面,男子们从吊篮中走出来,却没有进山寨,反倒在崖壁上攀爬而行,一边爬动,一边掘开散碎的泥土和石头,把一个个竹筒埋了下去。
这些竹筒埋得十分的浅,若是白日里,绝瞒不过人眼,可今夜无月无星,天黑的又早,满山寨的水匪都在漫山遍野的找谢孟夏,连岗楼都空了大半,若还不能成事,就实在是糟蹋了这份天时地利人和了。
邱福在崖边站着,举着一只千里镜,看着对面的情形,心下有些沉重,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黄连云看着邱福的脸色,淡漠的开口:“邱指挥使心软了?”
邱福愣了一瞬:“成千上百条人命,焉能不心软。”
黄连云不认同的摇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至尊之位从来都是尸山血海堆起来的,别说是成千上百条人命,就是上万条人命,该舍弃也得舍弃。”
邱福默然无语,山风吹在身上,寒意逼人,半晌才叹了口气:“黄內监说的对。”
黄连云抬头看了看无星无月,幽蓝无边的天际,叹道:“但愿今夜无雨,让他们走的痛快些。”
千里镜中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所有的竹筒都埋在了崖壁上,随后又一个个跳进吊篮中,吱吱呀呀的折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