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了然点头。
邱福的喉咙里骤然发出一声咕噜声,按着胸口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头歪了歪,双眼却瞪得极大。
韩长暮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邱福最后那个动作的意思,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不会去做。
羽林军和水匪们已经从巨变中平静了下来,有些反应机敏的水匪,甚至朝箭矢激射过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羽林军看着已经气息全无的邱福,不禁一阵唏嘘,要说他们对邱福这个指挥使有多么深的情意,倒也未必,但是由此及彼,他们还是难免兔死狐悲。
不多时,追过去的水匪折返回来,朝韩长暮摇了摇头,显然是一无所获了。
这种结果也在韩长暮的意料之中,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目的就是在事情败露后,杀了邱福灭口,所有的冷箭都是朝着邱福一个人来的,准备完全之下,绝无失手的可能性。
一击即中后,这些人定是立刻离开,不会给他们留下追查的线索的。
韩长暮没有在无果的事情上纠缠,挥了下手道:“抬着邱指挥使,先下山。”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往山下赶,刚拐过弯,迎面便撞上了冷临江,他跑的发髻也散了,一眼看到韩长暮,简直要哭出声了,气喘吁吁道:“久,久朝,不,不好了,殿下,殿下和阿杳坠崖了!!”
“什么,谁坠崖了!”韩长暮脸色大变,一把揪住了冷临江的衣襟:“你再说一遍,谁坠崖了!”
冷临江咻咻喘着粗气,身子晃得厉害,抓着韩长暮的手才堪堪站得稳:“殿,殿下,和,和阿杳,坠,坠崖了!”
韩长暮登时面无人色,简直快要急疯了,抓着冷临江的衣襟,拖着他往前走:“你说,在哪,快,快带我去!”
冷临江被扯了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就,就在前头,就在前头。”
听到这些话的羽林军和水匪们都面面相觑,这,他们没有听错吧,是那个汉王殿下坠崖了?要是他死了,他们还能活吗?
圣人死了儿子,会不会把他们一起都给殉了。
他们不敢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赶忙追着韩长暮跑过去。
兴许看在他们找到了汉王殿下的尸身,圣人能赏他们一个全尸也不一定。
悬崖边山风瑟瑟,一道极长的拉拽的痕迹划过地面,一只鞋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