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似乎艰难的磨了磨牙,才支支吾吾的把方才在房里看到的,不,听到的动静一一说了,说的格外挣扎和艰涩,最后叹了口气:“也不知圣人是怎么想的,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不要,偏偏要上杆子的挨顿骂来偷香窃玉,这是天生的贱骨头吗?”她又窃窃一笑:“不过圣人年过半百了还能折腾,体力真是挺好的!”
听到这话,韩长暮才真的是变了脸色,他素来知道姚杳是个胆大的,可没想到她皇权竟是这般的没有敬畏之心,一张嘴就胡说八道。
他做不出去捂姚杳的嘴那么孟浪的动作,只深幽的双眸微微一瞪:“活够了?”
姚杳缩了缩脖颈,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可实际上却一点惧意都没有,甚至连嘴角还不屑的瞥了两下。
韩长暮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瞬神情一肃:“这种话万不可再说,若是实在憋不住,”他微微顿了顿:“就跟我说。”
听到这话,姚杳哽的险些背过气去,跟他说,跟他说和跟圣人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死,一个是用完了再死,一个是立时就死,还不如跟圣人说呢,好歹落个痛快。
看到姚杳一脸的不以为意,韩长暮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话中有话的问了一句:“圣人离开之后,你就出来了?”
此言一出,姚杳更加确定韩长暮在这安南郡王府中埋了钉子了,就盯着安南郡王妃的动静呢,今日正好看到了她在正房进出,连什么时辰进去的,什么时辰出来的,都看的清清楚楚,韩长暮才会有此一问,他铁定是知道她可比圣人出来的晚多了,才会生了疑心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遮遮掩掩的就没意思了,谁也不是傻子,但姚杳也不是那种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眼角斜飞,横了韩长暮一眼,神情淡淡的轻笑一声,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大人觉得卑职应该什么时候出来?”
韩长暮抿了抿嘴,似笑非笑道:“夏元吉死前两天,安南郡王府丢了一副四美图,安南郡王妃大张旗鼓的找了几日,至今没有找到。”
听到这话,姚杳脸色一变,清凌凌的杏眸里,盛满了细细碎碎的月光。
韩长暮了然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姚杳一定有所发现。
姚杳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衣袖,神情平静的问道:“这天底下的四美图多了去了,不说别的,就卑职这种不通书画的都能画个十七八张出来,这样一张画丢了,确实不太好找。”
韩长暮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眼前这条鱼都成精了,不放鱼饵不咬钩,空手套白狼在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跟前是行不通了。
他摩挲着衣袖,无奈的和盘托出:“一副四美图,两个新妇面对着画面,两个未出阁的姑娘背对着画面,没有题字,没有印章,是陈年的旧画。”
一颗石头落了地,姚杳心里踏实了,果然就是安南郡王妃藏起来的那幅画,她从袖中取出那页纸,坦然的递给韩长暮:“大人看看,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