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虎口隐隐发麻。
听到韩长暮这话,姚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说得亏不亏心?
方才那个把虎口都震裂了,脸都震白了的莫非是个假货?
但是常年浸淫官场,姚杳生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当然不会当面戳穿韩长暮,只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大人一力降十会,自然如刀切豆腐般,若是卑职,定然是束手无策,得砍他个七八十来日了。”
冷临江复杂的望着姚杳。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牙尖嘴利刀子心的人竟然变得口不对心拍马屁了。
姚杳一脸无辜的对上冷临江,狭促的眨了眨眼。
韩长暮没有注意到姚杳和冷临江之间的眼风官司,但也听得出姚杳那话不像是什么好话,他没计较那么多,淡薄道:“云归,你那里有什么不对劲?”
冷临江收回心神,透了口气道:“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觉得别扭。我带着人冲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准备给吕昭仪放血,抵抗也十分的激烈,那些人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但就是败局,好像来的太快了,就好像那些人来势汹汹,但几息之间就突然泄了气,后继无力了,很快就败了。”
“对,就是败局,败局来的太快,根本没给我们留任何反应的时间,这不像谢良觌的行事风格,他素来行事缜密,步步为营,绝不会谋划出如此漏洞百出的布局。”韩长暮陡然明白过来,眯了眯双眼,低声道。
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姚杳也恍然大悟:“大人说的极是,谢良觌就像是知道咱们布了个局,故意跳进来让咱们抓的。”
冷临江看了看韩长暮,又看了看姚杳,张口结舌道:“你们的,意思是,谢良觌是故意自投罗网的?”他顿了顿:“他是疯了吗,不知道,不知道自投罗网的后果吗?”他在脖颈处比了一下,脸色铁青难看,心中隐隐作痛,觉得有几分可惜。
他不认得怀章太子,对废帝谢良觌也没什么印象,十几年前那一场混战中,他不过七八岁,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很模糊了。
但是他没少听人提起过怀章太子,那是个光芒万丈的人物,既惊才绝艳又没有恃才傲物,身为天潢贵胄却又谦和平易近人,是老天爷选定的太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太子,却蒙受不白之冤而枉死。
冷临江觉得,这样的人物生的儿子,必然也有不凡之处。
无论是忌惮谢良觌的身份,还是忌惮他的才能,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斩草必然除根。
谢良觌只怕活不成了。
冷临江觉得可惜,替怀章太子可惜,也替谢良觌可惜。
不知不觉间,他低声将这惋惜之意说出了口:“可惜了,怀章太子的血脉要断了。”
“你不要命了!”姚杳一把捂住冷临江的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这话也敢乱说!”
冷临江扒下姚杳的手:“放心,我说的声音小,没人听的到。”
韩长暮的眼神暗了暗,莫名的觉得不舒服,亲昵的令他别扭。
他轻轻咳了一声,漫声道:“他不会死的,他惜命的很,绝不会做与自杀无异的事情。”他捏了捏手腕,思忖道:“他必然另有所图。”
正说这话的功夫,金玉急匆匆的走进来,惊喜的低声道:“主子,孟岁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