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前头的羽林军怨声载道起来,看也不看掉在队尾的那羽林军一眼,再度往前头巡逻去了。
“好了,放轻松些,指挥使说了,要外松内紧,才能引蛇出洞呢。”剩下的一个羽林军与队尾的羽林军交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一队羽林军完全走远后,方才那道黑影骤然从树梢窜出,轻巧无声的落在地上,仰头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即身形一动,几个起落,状如惊鸟一般,直奔永安帝所在的行宫而去。
偌大的殿宇深处,有一处两面墙夹出来的暗室,四四方方的不见天日,只在房顶上凿了六个拇指大的换气孔,那气孔又细又小,连半点天光都漏不进来。
这暗室实在是太局促了,谢良觌只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蜷缩着腿坐在地上,脊背靠着冷硬的墙壁。
这个地方连腿都伸不直,就更别提躺下来了,用这个姿势坐了半宿,他身上的骨肉僵硬,略微一挪动,便疼的钻心。
他微闭双眼,脸上如同古井般没有半点表情,这点疼于他而言不值一提,落到这个地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心神还是被克制不住屈辱和不甘给狠狠的攫住了。
他的牙关咬的紧紧的,脸颊颤动了两下,心中恨意丛生。
就在此时,高高的石顶上传来两声极轻微的嘟嘟声,谢良觌骤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见一缕冷光穿透其中一个气孔,“啪嗒”一声激射到了地上,最后滚到了他的脚边。
谢良觌的双眸狠狠一缩,看了看左右,飞快的将地上的东西抓在了手中。
他摊开手一看,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一枚两寸有余的暗黄色竹筒卧在他的掌心,拇指粗的竹筒上浅浅的雕着一朵四瓣梅花,花蕊处是空白的。
竹筒的一头是竹节,上头连着一条细长的泛着幽冷微光绳子,而另一头则被一枚拇指粗白色布卷给紧紧的塞住了。
谢良觌轻轻的把布卷取出来,展开来一看,手掌大小的布上空无一字,一枚一寸来长的银针扎在布里。
他若有所思的一顿,抬起了头,望住了顶上的六个气孔。
他拽了拽竹筒,细绳陡然变得一紧,他顿时明了,将竹筒贴在了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