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从高高的屋顶跳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人将竹筒藏进衣袖里,用绑带扎紧袖口,又将布卷塞进衣襟贴身的地方,快步走进黑暗里,目光警惕的往左右一扫,私下里黑漆漆的,并没有半个人影,自然也就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所作所为。
那人放心的脱下了黑漆漆的夜行衣,露出了里头寒光凛冽的银色铠甲。
那人从黑暗中停了片刻,远远的看到一队羽林军走过来,他才镇定自若的走出去,正好与那对羽林军打了个照面。
这队羽林军正是方才巡查过此地的那一队,为首的羽林军与那人之前是点头之交,而那人升任总旗后,这点头之交自然又多了些别的意味。
为首的羽林军见到那人走出来,客气又谄媚的打了声招呼:“总旗。”
见此情景,其他的羽林军们也纷纷停下脚步,热络的跟那人打起招呼来。
“总旗。”
“总旗。”
那人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袖口,脸上不露分毫端倪,挂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神情,甚至更加温和了,笑语晏晏的随口应和着,走过去后,脸上的笑容霎时收了个干净,不动声色的长长的透了口气。
队尾的那名羽林军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那人走路的姿势有些眼熟,背影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心生疑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你今夜是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咱们是圣人亲卫,当值的时候最忌讳心不在焉!”旁边的羽林军与这名羽林军交好,忍不住出声提点了一句。
队尾的羽林军摇了摇头,将奇怪的念头逐出脑子:“诶,刚才那位就是前几日踩了狗屎运,被提拔成了总旗的那个?”
旁边的羽林军连连点头:“可不就是他吗。”他的目光在那羽林军的脸上打了个转儿,话中有话的提醒道“你小子也别羡慕他,踏踏实实的当差,别动什么歪心思,也总有你走狗屎运,当上总旗的那一日。”
队尾的羽林军心思被人一朝戳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讪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