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村离得最远,一路走来,众人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靠近玉华山的这几个村子,入目皆是大同小异。
就一个字,穷!
穷的花样百出,穷的各有特色。
在离京城如此之近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么穷的村子。
韩长暮吃惊不已:“王县令,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几个村子靠着玉华山,怎么会还穷成这样?”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王清业倒是比付东文清楚的多,他实在是怕了韩长暮了,即便有些事情不能直言,也得半遮半掩的说,不禁叹了口气:“要说这几个村子,那就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了,玉华山上虽然野物众多,可一年里有大半年的功夫都只能干看着。”
“这,却是为何?”韩长暮看着萧瑟落魄的村庄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一年之中玉华山会有几次封山,但那都是在圣人来山上围猎避暑之时,其他时候都是任由寻常百姓出入的。
几个人策马疾行,王清业愣了一下,迎头赶上韩长暮,唯恐他把敲骨吸髓,害的民不聊生的罪名栽到自己身上,忙不迭的将自己往外摘,搬弄起旁人的罪过简直不遗余力:“话是这样说的,可哪个月没有几个世家子弟进山打个猎,这些人一来,守卫难免就要多留些心,再加上山上的别苑又遭过几次贼,行宫守卫索性便在几个进山的路上设了路障,虽没有言明封山,但村民们胆小怕事,没有几个敢翻越路障,擅自进山,这山,不封也是封了,靠着山的几个村子,原本是最富裕的,现下不让进山了,可不是越过越穷么。”
韩长暮听明白了。
不过就是玉华山的守卫懈怠,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又不敢将进山狩猎的世家子弟轰出去,却也怕进山的人鱼龙混杂,藏了心怀不轨之人,惹下自己担不起的祸事,索性就变相的封了山,彻底来个一劳永逸。
至于苦了靠山吃山的村民,那根本不是他们会考虑的事情。
他淡淡瞥了王清业一眼。
能把百姓的日子嚯嚯成现在这般穷困潦倒的凄凉模样,定然并非一日之功。
而王清业显然是知道那些行宫守卫这等一劳永逸的法子的。
可知道,却并未阻止,也未做旁的什么事情去改变。
王清业从韩长暮的神情中看出了轻讽和不屑,露出一脸苦笑:“大人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下官,下官也是鞭长莫及,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况且,”他愈发的无奈了:“况且那些行宫的守卫,个个都有些来历,下官,也不得不忌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