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竹林看似深幽不见尽头,实际上并不大,这一行人的动作更是迅疾,很快便飞掠道了竹林边缘,一排十数间房舍倏然映入眼帘。
房舍的土墙夯实厚重,墙上积年累月的灰尘都板结成了块,就像是长在了土墙里,扒都扒不开。
屋顶上的黑瓦也破损了大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掩盖了黑瓦原本的颜色,灰尘和夜露交织在一起,在惨然的月色里沉浮,远远望去,黑瓦上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的薄雾。
房舍里没有丁点灯火,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像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起起落落的破败窗纸直如狰狞獠牙,嚯嚯作响。
廊檐下结了不少蒙尘蛛网,迎着夜风飘摇不定。
房舍外头围了一圈低矮的竹篱笆,高度不过刚到人的腰际,长时间无人打理,篱笆有些朽烂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完全就是个摆设了,根本无法拦住任何不速之客。
顾辰的足尖在竹竿轻点了一下,身形一动,越过了七零八落的破败篱笆,鬼魅般的掠到了廊檐下。
漆黑的房舍里一片死寂。
顾辰慢慢的探身,整个人的气息敛的若有似无,小心翼翼的趴在破旧的窗棂边向里望去。
黑漆漆的屋里空无一人,屋顶上的黑瓦有了细碎的裂痕,暗淡的月色从缝隙中漏进屋里,隐约可见屋中摆了桌椅条案,还有一座屏风,俱是乌沉沉的暗淡颜色,落满了灰,不见半分光华。
夯实平整的黄土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已经辨不出地面本来的颜色了。
这显然是一间久无人住的起居室。
顾辰连着小心探查了几间房间,都是空的,半点不对劲的痕迹都没有。
越这样看下去,他的心越往下沉。
这片房舍实在不像是有人出入过的。
若是有人刻意故布疑阵,诱着他们前来探查,却又在别的地方有所动作,声东击西。
只怕他们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大人!”顾辰的脸色突变,惊惧异常的转头低呼了一声。
到了此时,韩长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沉如水,刚做了个手势,身后的竹林中却传来一阵“铮铮”的金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