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将布条递给韩长暮,继续道:“某与姚参军前来,是想借杨幼梓的手札一用,比对一下字迹。”
说完,姚杳和冷临江皆觑着韩长暮的神情,谁料他连面皮儿都没扯动一下:“多谢冷少尹和姚参军来报某,这信某留下了,某会详查此事的。”
这副公事公办的客气,就像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叫人挑不出错,也发不出火。
呵,这暴脾气,真不知他是不识字还是听不懂人话。
姚杳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正欲说话,却见韩长暮一记眸光冷冷扫过来,她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艰难道:“这个,那,就有劳韩少使了,韩少使辛苦了。”
韩长暮玩味的瞧着姚杳,见她英气的脸上憋着敢怒不敢言的郁结,脸涨得微红,不禁眼角一跳,依旧神情淡漠,一身官袍妥帖的连个衣褶子都没有:“若无事,某就不远送了。”
姚杳哽的几乎吐出一口老血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油盐不进,好赖不分的人,若非,若非他官儿大,她真想揪着他的衣领子,给他两耳光,再问问他是聋还是瞎。
姚杳骂完韩长暮,又骂自己没用,翻身上马又见冷临江,那股子无名火拱的她气闷不已,同样都是绯袍子,怎么这个绯袍子就这么中看不中用呢,她重重甩了下马鞭,绝尘而去。
“阿杳,你干什么去啊。”冷临江打马赶了上来。
“吃大户去。”
“谁是大户。”冷临江摸了摸后脑勺。
姚杳目不斜视:“你啊。”
“”
韩长暮啜了口茶,仔细比对了布条上的字迹,虽然墨痕氤氲,字迹有些看不清,但笔法依稀尚存,确为杨幼梓亲笔所书。
他轻轻靠着椅背,看来饷银和布防图失踪一案,的确另有蹊跷。
别的不说,如此惹眼的辎重车队,是如何避过戍军的耳目,绕开了玉门关,走到莫贺延碛去的。
车队为何要绕开玉门关,是人刻意为之还是迷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