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想到了数月前那骇人听闻的消息,运送军饷和换防图的辎重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朝廷是绝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的,不论是明察还是暗访,都要查的水落石出。
他抿了抿干干的唇,抬眼望向韩长暮,觉得眼前这个人,像是笼罩了重重迷雾,让他看不清楚,他试探了一句:“韩兄弟,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进入莫贺延碛,这个时节里,莫贺延碛是很危险的。”
韩长暮挑唇微笑:“总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让人无暇顾及危险二字。”
他心里明白,徐翔理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这也在情理之中,他这几日的作为,远远超乎了一个王府长史的所为,正常人都会对他起疑心的。
更何况徐翔理还曾经是一个优秀的细作,现在又是个优秀的戍官。
徐翔理听明白了韩长暮的话中之意,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了,对己对人都没有好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叹了口气,神情一片赤诚:“人在庙堂,身不由己也是正常,韩兄弟以后不管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我定然全力相助。”
韩长暮感念点头:“徐戍官说的,我听明白了,他日有需要徐戍官相助的地方,我定来叨扰。”
坐在旁边的姚杳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当起了透明人。
姚杳默了默。
这种言语交锋试探,还是躲着点好,免得被误伤。
说完了这些,徐翔理又将进入莫贺延碛需要注意的事情,沿途的绿洲,险地,都一一说的详尽。
姚杳等人将这些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这些可是进入莫贺延碛后,保命的东西,多记一点,就多一条生路。
徐翔理回顾了一下,觉得再没什么遗漏之处了,便沉声道:“粮草,水和盐,要多备一些,我吩咐两名戍军一起,帮你们打理进入莫贺延碛所需要的行装,然后,我再派两名多次进入过莫贺延碛的传令兵和你们一起,”看着韩长暮有拒绝的神情,他顿了一下,苦劝起来:“韩兄弟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知道你们带了向导,但是走马行商的向导,是比不上军里的传令兵的,这一点,韩兄弟应该是明白的。”
韩长暮默了默,略一思量,就笑着接受了徐翔理的好意:“既然如此,我就不矫情了,多谢徐戍官了,我们今日修整一日,明日一早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