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想了想,拍了下大腿:“那就把马留在山口,咱们多带些御寒的衣物,翻山过去,贪汗山不大,凭咱们的腿脚,顶多两三日就翻过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就是啊,区区一座积雪覆盖的贪汗山罢了,难不成还真的怕了吗?
见别人都没有意见了,陈珪也没话说了,只是叹了口气,慢慢摸了摸自己的膝头。
这老寒腿哟,又要受罪了。
沿着干涸的河流上游走去,一整日下来,满目都是枯槁的胡杨树林和冻得硬邦邦的河床。
三人两马,晃晃悠悠的从胡杨林中走出来,眼前是枯黄无垠的草场,极目处是山峦叠嶂,雪峰绵延。
二人都是胡须邋遢,满脸沧桑,尽是疲惫之色。
谢孟夏长长的舒了口气,声音中带了从前没有的沧桑:“哎哟,可算是走出来了,太不容易了。”他微微一顿,望向韩长暮:“久朝,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韩长暮低头看了看怀中昏睡不醒的姚杳,点头道:“也好,歇一歇吧。”
两个人找了个平整的地方下马。
这些日子,谢孟夏已经把捡柴烧火煮汤都做的很顺手了。
他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铺好了毡毯。
韩长暮安置好姚杳,又放了一回血。
谢孟夏转头看了看,疑惑道:“久朝,昨日阿杳明明已经醒过来了,虽然精神还不太好,不怎么说话,但好歹能吃能喝了,我还以为她这就好了呢,怎么今日又昏睡过去了。”
韩长暮的双眼一动不动望着,姚杳缩在睡袋中,脸色白的吓人,连嘴唇都是一派乌青的。
她的高热,始终没有完全退下去,总是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反反复复没有休止。
她受了伤的那条腿,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但肿胀始终未消,无论怎样挤血,都是鲜红的,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了。
只是短短几日的功夫,睡袋里的那个人已经迅速的瘦了下去,薄薄的皮肤下面,青筋浮现了出来,骨骼突出,摸着都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