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顶走去,积雪越厚风越大,山顶的雪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风大雪急,打着旋儿往身上扑,积雪几乎没过了膝头,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二人下马,牵着马一步一步往前挪。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李玉山那一行人,不知道究竟是被狼给全部咬死了,还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寒风如刀,两个人逆风而行,浑身热汗滚滚,呼出来的气息冒着白雾,连头上都蒸腾起雾气。
姚杳再度高热不退,满身冷汗,呼吸越发的急促而虚弱了。
暮色降临之时,两个人艰难的翻过贪汗山,找到了一处背风口过夜。
一如昨日,韩长暮忙着照料姚杳,谢孟夏则忙着捡柴生火。
姚杳毒血攻心,病势来的汹涌,只是短短一日的功夫,她就已经面如金纸,呼吸微弱了。
韩长暮切脉摇头,他们已经没有药了,即便有药,也并不对症。
雪落在身上,被高热滚烫的身躯暖成一汪水,湿透了衣裳。
韩长暮犹豫了又犹豫,一如那一夜,给姚杳盖上睡袋和毡毯,闭着眼睛帮她换了干燥的衣裳。
窸窸窣窣中,他察觉到姚杳动了一下,忙松开了手,大喜过望,几乎落泪:“阿杳,你醒了,醒了就好。”
姚杳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目光迷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睁开来看了看他,又无力的垂下眼帘:“公子。”
韩长暮端了水过来,慢慢打湿姚杳干涸的嘴唇,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姚杳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虚弱开口,如同呓语:“别抛下我。”
韩长暮没明白什么意
思,愣了一下,连声笃定:“不会的,我带你一起走,阿杳,我们一起走。”
姚杳的目光渐渐涣散了,气若游丝般的声音更像是迷蒙呓语:“我很乖,很乖。”
这样孩子气的话,听得韩长暮心里一阵酸涩,低下头,额头轻轻触碰他滚烫的额头,轻声细语的哄道:“对,阿杳最乖了,我不会不要阿杳的。”
姚杳怔忪双眼落下泪来,连泪都是滚烫的,无意识的,她依旧呢喃呓语:“别打我,我,很乖的。”
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心里,韩长暮心里一阵钝痛,蓦然就抱紧了姚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