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鹿茸。”另一个内卫笑着接口,嗓音尖尖的:“小心虚不受补,流鼻血。”
这三个内卫在廊下或坐或立,面前一堆火火光明亮,火堆旁温着一壶酒,火堆上烤着肥硕的羊腿,油腥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一阵阵肉香在风里飘荡。
“这肉烤好了,来来来,吃吃。”瘦高内卫搓了搓手,匕首寒光一闪,锋利的刀锋割下一块肉,肥瘦均匀的肉块
在刀尖儿颤巍巍的轻颤。
另外两个内卫也毫不客气的动手,一口肉一口酒,驱散了寒夜里的冷意。
这三个内卫吃的不亦乐乎,手上脸上都沾满了亮晶晶的油渍,而被他们忽略了窸窣声时急时缓,像极了风声吹过枝丫。
那黑洞洞的树坑里,泥土像是起了松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拱的松松散散的,还莫名的出现了无数个小坑,不过拇指大小,深深浅浅的,像是什么东西从泥土里爬出来而留下的。
仔细看下来,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坑从树坑里蜿蜒出来,一直漫到了被挖的七零八落,深可见底的池塘里去了。
那些残存的泥泞早该冻得结结实实了,可此刻也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凿过啃过,留下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小坑。
月色落在凹凸不平的薄冰上,蜂窝状的小坑半明半暗,一阵咯咯吱吱的轻响,薄冰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细碎曲折,状若蛛网,底幽的沙沙声从薄冰下面传出来,像是无数幽魂在哀戚呻吟。
在距离瑟瑟楼极远处的平康坊里,房间里灯火昏暗,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侧身而坐,微微倾身,专注的望着面前书案上的小盅。
寻寻常常的小盅稳稳的搁在书案上,一豆灯火落在上头,深褐色的盅体上光滑透亮。
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突然,原本平静的小盅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盖子一通狂跳,小盅里头像是有个狂躁的东西,拼了命的要挣脱禁锢冲出来。
男子脸色大变,一手按住叮呤咣啷狂跳的小盅,一手把香炉抄了过来,捧着香炉在小盅旁来回轻晃,丝丝缕缕的白烟沿着小盅的缝隙,直往里头钻。
那香轻悠悠的围着小盅飘荡,没有丝毫香味,只是泛着淡白的光。